嗯……
脉象沉稳,尚算有力。
只是……刚才运转功法修复内伤,便消耗了大部分带回来的气运。
剩下的能量,仅仅只够维持这具身体进行基本的日常活动。
一旦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动用玄门术法……
要是没有盛鸿砚那个移动充电宝在旁边。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能量耗尽而重新变回一具冰冷的尸体。
到时候,自己突然倒地不起,再七窍流点血什么的,还不得把周围的人给吓出个好歹来?
年午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声吐槽了一句。
“想不到修复这身体,竟然还是个持久战。”
“真是世道艰难啊。”
既然魂魄不能长时间脱离王妈那具身体,而自己的本体又暂时离不开盛鸿砚的气运滋养。
那她就必须得看好王妈的身体了!
靠别人,终究不如自己看着放心。
既然如此……
年午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自己。
身上还是之前那套白裙,虽然在冰柜里待久了有点皱巴,但还算整洁。
她三两下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理了理头发。
然后随手掐指一算。
眉梢微挑。
盛鸿砚果然带着王妈的身体去了医院。
正好。
她立即动身,离开了阴冷的地下室,朝着医院的方向赶去。
毕竟,盛鸿砚现在在哪,王妈的身体就在哪。
而她,也需要靠近他。
……
市中心医院。
年午的身影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她穿着简单的衣物,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那份天生的清丽脱俗。
她快步走到护士站,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护士你好,我想打听一下,今天下午因为车祸送来的病人,住在哪间病房?”
“在住院部A栋,806病房,1号床。”
“谢谢!太谢谢你了护士!”
年午连声道谢,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问清楚了病房号,她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向住院部。
A栋806病房。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病房里的人。
盛鸿砚正站在病床边,看着仪器上平稳跳动的曲线,眉头紧锁。
听到动静,他不耐地转过身。
本想开口呵斥这个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入的陌生人。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门口那张熟悉的、却又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上时。
整个人都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竟然……是她!
那个女人!
那个几天前在车前强吻了他,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盛鸿砚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了他的大脑。
王妈刚刚舍命救了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而这个消失多日的女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震惊,让盛鸿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门口的年午,大步迈了过去!
他甚至没想好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她,抓住她,问个清楚!
年午看到盛鸿砚走过来时那副激动又带着点凶狠的样子,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他这是……还记着那天那个吻呢?
不至于吧?
一个大男人,心眼这么小?
就因为一个无伤大雅的吻,记恨到现在?
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会是想过来打她吧?
盛鸿砚看着她往后退了一下,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
刚才他真是有点急了。
是不是自己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把她给吓着了。
好不容易才又遇到她,万一真把人吓跑了,下次再找她,可就难了。
盛鸿砚压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还记得我吗?”
“你到底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年午看着他那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冲他点了下头,神色不慌不忙。
“盛先生,我当然记得。”
“我们那天见过的。”
既然他主动问起,倒是省了她编排理由的功夫。
年午顺水推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礼貌。
“我是王妈的侄女,叫年午。”
“今天在新闻上看到消息,说盛先生您和一位佣人出行时遭遇了意外。”
“我担心是我姑姑出事了,所以才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她的目光越过盛鸿砚,望向病床上那个插着各种管子,面色苍白的身影。
盛鸿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妈,又飞快地将视线转回她脸上。
王妈的侄女?
这个身份……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年午继续开口,语气坦然地解释起那天的事情。
“至于上次的事情……”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迎着他的目光,接着说了下去。
“那也是受姑姑所托。”
“她说您当时有危险,让我务必想办法帮您脱困。”
“情急之下,我只能用了那个……比较特别的方式。”
“虽然唐突了些,但救人要紧,想来盛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盛鸿砚却莫名的觉得听着有点耳熟。
好像之前王妈也用过类似的借口,说什么是为了帮他化解什么……桃花煞?
当时他只觉得荒谬,可现在,同样的话从眼前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他竟然觉得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一想起那天那个猝不及防,带着清甜气息的吻,还有她那双近在咫尺,亮得惊人的眼睛。
盛鸿砚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开始发烫,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耳根。
他甚至不敢去看年午的眼睛,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女人……她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提起那么……那么亲密的事情!
看年午还在等他回话,盛鸿砚赶紧清了清嗓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当然不介意。”
“我明白那是为了救我。”
“事急从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但语气里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