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您放心,我就坐在这儿,保证老老实实的。”
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保证道。
盛鸿砚在她对面的大班椅坐下,外套搭在椅背。
他抬眼看了眼年午。
“不用,你想去哪都可以,别影响别人工作就行。”
“对了,李秘书被我从锦华公司带过来了。她和你熟,想吃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可以和她说。”
锦华公司的李秘书?
是那个干练、对自己也算客气的年轻女孩。
她回想起此人,点点头,脸上朴实地笑了笑。
“哎,好的,谢谢盛先生。”
午后,董事长办公室外头静悄悄的,楼层里一片静谧。
办公室里只听见盛鸿砚翻文件的哗啦声,偶尔还有几下键盘声。
年午歪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照着她的脸。
她的眼睛却闭着,没瞅手机,而是细细感受着这楼里浓得化不开的气运。
那股子纯阳气一点点渗进她虚弱的魂魄里,舒服得很。
她能感觉到,魂魄上的伤正在慢慢痊愈,识海里那股冰冷的寒意也被压下去不少。
得趁着这股气运,想法子好好修补修补魂魄。
这身子骨实在太不经用了,跟个破罐子似的,哪天散了架都不奇怪。
魂魄再这么拉扯几回,她都快撑不住了。
得赶紧回到自个儿身体里,那才是最要紧的事。
年午正在这儿琢磨着,一股熟悉的刺痛倏地钻进脑子,疼得她一抽。
冷飕飕的阴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把刚才那点暖和劲儿冲得一干二净,直往她魂魄最里头钻。
是王妈那老东西!
她胆子也太大了,大白天的,还在盛鸿砚气运最旺的地盘动手!
年午心里咯噔一下,火气直往上冒。
这老妖婆,真是又毒又滑头,专挑午时这种阴气最重的时候。
她忙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手上赶紧掐了个诀,想把身体里剩下那点魂力聚起来。
可那股阴冷劲儿比她想的还厉害,她这点魂力,跟豆大的灯火似的,哪里顶得住。
她感觉到魂魄被那股力量一点点侵蚀,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也在迅速流失。
身体内部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无数小虫啃咬一般,手脚也开始僵硬麻木起来。
年午想站起来走出休息室,盛鸿砚就在门外。
那里有最强大的气运。只要能靠近他,自己就能获得更多庇护。
但王妈的身体却越发不听使唤,沉重得像灌了铅。
年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沙发滑落,扑倒在地。
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贴着地上冰凉的地毯,一股绝望感从心底涌上来。
识海中的争斗愈发激烈,剧痛让她几乎昏厥。
模糊的视线里,茶几近在咫尺。
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水杯。
这是唯一的机会!
年午拼尽全力,颤抖伸出手,指尖勉强够到杯子边缘。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倏地一推。
哗啦一声脆响。
玻璃杯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清脆的声音划破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宁静。
正在外间处理文件的盛鸿砚忽地抬头。
他听到休息室里传来的声响,心中一紧。
他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推开了门。
盛鸿砚一眼就看到王妈趴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满脸痛苦,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王妈!你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坐在沙发上。
"是那个东西又来和你争夺身体了吗?"
他语气急促,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年午大口喘息着,感觉魂魄稍微稳固了一点。
她知道,这是盛鸿砚的气运在起作用。
这股强大的力量,像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王妈魂魄的侵蚀。
但这种压制只是暂时的,一旦王妈魂魄缓过劲来,还会继续攻击。
她必须抓紧时间。
年午颤抖着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衣服口袋。
“盛先生……帮我!”“我口袋里……有一张符纸……”
“你、你把它拿出来。”
“然后……去别墅的地下室……冰柜……”
“把我的身体……从冰柜里捞出来……”
“把符纸……贴、贴在我的心口……”
“记住……一定要快!”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决绝的光芒。
盛鸿砚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虽然不完全明白,但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知道情况万分危急。
冰柜?身体?符纸?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闪过,带着巨大的疑惑。
但他没有时间去细想。
救她,这是盛鸿砚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他立刻按照年午说的,伸手探入她的衣服口袋,摸到一个叠好的三角符箓。
盛鸿砚将那张泛着淡淡金光的符纸取出。
握在手心,感觉一股暖意。
他顾不上其他,倏地站起身。
“好!你等我!”
盛鸿砚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冲出了休息室,大步流星地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的专用电梯。
他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电梯抵达地下车库。
电梯门一开,盛鸿砚几乎是冲出去的。
他快步走到那辆黑色的库里南旁,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
库里南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盛鸿砚猛打方向盘,车身调转,一脚油门踩到底。
黑色的库里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了地下车库。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奔景润花园别墅区而去。
无论王妈是谁,无论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绝对不能。
方向盘在盛鸿砚手中轻微颤动,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原本至少要三十分钟的路程,在盛鸿砚的超速行驶下,只用了十五分钟便顺利抵达。
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晃动的全是王妈痛苦的神情。
盛鸿砚匆匆熄火下车,顾不上关车门,便一头冲进了别墅大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地下室,地下室……”
盛鸿砚一边快速的下楼梯,口中一边喃喃。
楼梯间的感应灯因为他过快的速度,甚至都有些反应不及,在他身后忽明忽暗地闪烁。
下到楼梯尽头,他一把推开地下室的门,激起一片尘埃。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