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着水管过去,对准这个壮汉的脑袋,“嗖”一声抽了下去。
此人高大威猛,必须毕其功于一役!没有打死,留下后患就麻烦了。
我之所以下手这么狠,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我对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归属感。
潜意识里认为,杀多少人破坏多少东西,都和我无关,迟早会离开这里。
这一水管正打中他脑袋,脆响中,水管竟然弯折了九十度。
我嘴就长大了,简直难以置信,这人的头得多硬。
此人揉了揉脑袋,缓缓转过脸,我们正好面对面,这一下,我差点窒息了。
眼前站着一尊巨大的牛头人,整个脑袋是巨大的牛头,遍布黑毛,两只眼睛血红。再配上头上两个黑色的长角,显得彪悍和阴森。
脑袋以下的身体是人类,光着膀子,穿着深黑色的裤子,浑身肌肉隆起。
它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长长的刀,刀刃上鲜血还未凝固,顺着刀尖滴滴答答往下落。
这个牛头人和我在老板房间里见到的山神雕像很像。
难道山神活了?
正胡乱寻思着,牛头人出手了,一刀直刺我的前胸。速度特别快,我们两个离得又近,几乎是避无可避。
关键时候也就是我吧,身子一侧,往后猛跳,两个动作同时完成。
“噗”一声,肩膀还是没躲利索,被长刀划了一下,衣服破了,见血了。
我正好跳到后面的房间门口,用手拍着大门,喝道:“快开门。”
我认出来,这个房间正是原来李铭住的,现在里面是一个大汉。
这大汉也挺彪悍,有他助力,打败眼前的牛头人还有几分胜算。
谁知道,我这么敲,里面根本不开门。
牛头人从两个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的白气,举着刀过来了。
走廊狭小,我无处可逃,使劲儿敲门,“老哥,老哥,开门啊。”
里面传来大汉的声音:“开你吗门,打死都不开。”
我头上见汗了,牛头人已经到了近前,对准我的小腹又是一刀。
我全神贯注,见刀来了,往旁边一躲,这一刀正捅在后门的锁头上。
这一刀多大的劲儿吧,刀尖下去,整个锁头开了花,插进去三四公分。
我眉头一挑,对着门猛地一踹,大门应声而开,我一个就地十八滚,滚了进去。牛头人喷着气追了进来。
里面亮着灯,床上有两个人紧紧裹着被子,正瑟瑟发抖。
正是那个大汉,旁边还有个女的,这大汉此时已经没有嚣张跋扈那个劲头了,竟然缩在女人的怀里,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巨婴。
见我把牛头人引进来,他都快哭了:“赶紧走啊!你怎么把它带进来了。”
我踩着床就上去了,对着他一个大嘴巴:“你刚才唬我那个劲儿头呢?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对付它,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大汉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把,缩在女人怀里:“别,别,我怕。”
牛头人鼻子喷着气,一个高高跃起跳在床上,举着刀就过来了。
我赶紧从床上翻下来。
牛头人大踏步来到两人近前,一刀下去,正戳在女人咽喉。那女人身体前后动了动,嘴里往外喷血沫子,头一歪死了。
大汉都吓傻了,跪在床上冲着牛头人磕头:“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牛头人似乎没有人类的感情,举刀对着大汉的脑袋就砍过去。
后面我没有再看,现在时间一分一秒都要抓紧,我快速跑到走廊,门关不关都无所谓了,反正一脚就能踹开。
我来到对面屋子,猛敲门:“娇娇,赶紧开门,是我!”
里面没动静,我就有点麻爪了,难道死了?不能啊,如果真死了,那牛头人刚才就不用这么费劲巴拉的破门了。
我急得不行:“娇娇,娇娇!”
“走,”里面传来哭声:“外面死了很多人我知道,你就是凶手!”
“别废话,快开门。”
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激烈的鼻息声音,那是牛头人鼻子喷气的怪声,它杀完人要出来了。
这道门的门锁刚才已经戳的快烂了,我来不及多说,退后两步一脚把门踹开,一个轱辘进了房间,里面传来好几个女人的尖叫。
牛头人大踏步过来,我转身把门关上,然后快速拖拉门边的写字台。
那么沉一张大桌子,在我肾上腺素激增的情况下,竟然给拖动了,牢牢封在大门口。外面传来怒吼声,还有砸门声,那扇门已然摇摇欲坠。
我快速起身来到屋里,看到了谭娇还有保姆,保姆抱着秦莎。两个大人已经吓得全身发抖,看到我就是尖叫,抱在一起。
反倒秦莎,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不哭不闹,眼睛里闪着光,含着手指头看着我。然后伸出双臂:“PAPA。”
我过去把孩子抱过来,保姆过来拽我的手:“你别夺孩子!”
我怒了:“你疯了吗?我是来救人的!”
“放屁!”谭娇睁大了眼睛,头发都散开了:“你是凶手!你杀了客栈所有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懵了,“你胡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所有人的死是因为山神,外面的牛头人……”
刚说完,我才察觉到,外面牛头人踹门的声音没有了。
谭娇恶狠狠地看着我:“秦相连,我们已经报警了。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你用邪术妖法在蛊惑我,对不对?”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我看。
视频上看不到人,是一只手在翻弄枕头,枕头翻开,下面露出一个布扎的小人,没有眉眼,不过上面是长头发,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和谭娇几分相似。
这只手用刀把小人背后的布豁开,里面露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两个字,“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