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嘉实提鼻子闻了闻,摇摇头说什么都没闻到。
外面还在敲门,老板在门外说:“谭先生,有人在你屋里吗?需要帮忙吗?”
谭嘉实正要回答,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跪在地上。
他都懵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我态度非常坚决,还是跪在地上。
我指着门下面的门缝。
他凑过去,用鼻子闻闻,一闻之下脸色巨变,抬起头看我。
我低声问,闻到什么饿了?
谭嘉实嘴唇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血,血腥味!”
我点点头,知道外面出现了很坏的情况。
“老谭,你听我说,外面情况可能很糟糕,你别出去,我去救你妹妹和孩子。”
谭嘉实不明白外面的情况,想了一下跟我说,他也要出去帮忙。
我多年习武,这两年又频频遭遇超自然事件,对于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现在我就能感觉到门外面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我一个人尚且自保,带着他肯定麻烦。
我告诉他别出去,马上打电话报警,外面我来应付。
谭嘉实还是不服不忿,非要出去。既然我说服不了他,那就事实来教育他。
我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他点点头。
我藏在门后,扭开门锁,猛地拉开门。
因为角度问题,我无法第一时间看到外面走廊的情况,只见谭嘉实看着外面,一张脸瞬间凝滞,眼睛瞪大了,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下一秒,一把长刀突然捅了进来。
我早已做好准备,不能指望这小子。
刀马上捅到谭嘉实身上的时候,我在后面飞出一脚,踹在他身上,把他踢到一边,一刀走空。
紧接着一个黑影投射进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来,我直觉感觉到这个人极为可怕。
我在门后猛地一推门,大门以极快速度关上。那个黑影猝不及防,被大门打了出去。我马上锁上门。
外面传来激烈的砸门声,也无人说话,只听得气喘如牛。
我用尽全力搬过旁边的桌子,把大门堵上,然后快步来到谭嘉实面前,一把扶起他。
这小子眼神涣散,似乎被吓傻了。
我一个大嘴巴扇过去,他打了个激灵,一半脸肿胀起来,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怎么了……”
我扶正他,喝问他刚才看到什么?
“走廊,走廊都是血,一,一个……”
“一个什么?!”我吼了一声。
“一,一个怪物。”
说完之后,他耗尽了全部力气,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时不中用了。
我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爬了出去。爬到外面,顺着凌空的窗台一点点挪,挪到墙角,看着下面的后院。
这一看我也有点懵逼。
老板娘跪在后院,明显已经死了,双手成合十状,垂着头。
在她的百会穴,也就是头部的中心,深深插着一把刀。
我几乎不忍卒看,这人临死前得经受多大的痛苦啊,最诡异的是,这种痛苦下,老板娘居然身体没有挣扎的迹象,跪拜如同虔诚的雕像。
我纵身一跃,从二楼的窗台跳下去,正落在后院,就地打了个滚缓冲下坠之势,从地上爬起来。
往屋里一看,满地都是血,地上还有数个脚印子。
比较恐怖的是,这些脚印子应该是赤脚踩上去的,而且每一个都很大,比正常人的脚至少要大五号。
我在后院一角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裤子,还有登山鞋。
赶紧跑过去,蹲在地上都穿好,把两只鞋穿上之后,心里有了底气。偷眼往里看,一楼没有人,二楼的走廊传来惨叫声。
我心脏狂跳,谭娇和莎莎还在楼上。
我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好,总是拨不出去。
我收了手机,蹑手蹑脚走进民宿,一路来到楼梯口,往上看看,在阶梯上踩着都是大脚印。
脚印沾血,一路向上,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快速来到老板住的地方,门虚掩着。
我把门推开,就看到老板死在地上,肩膀到肚皮都血肉模糊的,好像破了一个大洞。
我把门关上,脑子快速运转,既然老板已经死了,那么刚才叫门的一定不是他。叫门的,一定是谭嘉实看到的“怪物”。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正要往二楼去,眉头忽然跳了跳,觉察到老板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我重新回去把门打开,这么一看,果然有个东西不见了。
那就是老板一开始在房间里跪拜的雕像。
我记得那尊雕像是赤红色的,看着很大,面目极为狰狞,当时没来得及细看。此时此刻,神龛上空空如也,那尊雕像不见了。
想起老板娘说,那尊雕像是正是山神。
我正思忖间,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唢呐声。又是这个诡异的唢呐声,忽远忽近,似乎就在后院外面。
此刻迷雾更浓,灰雾渐渐变成了黑色,蔓延到了院子里。
我从地上抄起一根废弃的水管,在空中挥了挥,还挺趁手,随即一个箭步来到楼梯,快步上楼。
到了走廊上,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谭娇的门外,用力砸门。
地上全是死尸,有的趴在地上,有的摔在墙上,地上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换一般人早就吓瘫了。
我慢慢走过去,紧紧握住了水管,离着越来越近。
这人身高快有三米了,头要碰到天花板,最古怪的是此人从背影看,头顶竟然长着两只角。
他赤着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黑裤子,膀大腰圆,就跟电视里常演的地下拳手差不多。
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刀,正一刀一刀戳着谭娇房门的锁,眼看就要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