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起腰,两位道长并没有乱动,一直在瞧着我。
我还是加了小心,抱拳道:“但不知这口井下面是关押什么人的?”
张士超正要说,我赶忙道:“如果牵扯到贵派的隐秘,不说也行,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张士超笑:“刚才说过了,这口监狱下面锁着的人,和你有着莫大的机缘。”
“谁啊?”我心里画魂,忽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难道是胡天黑?
龙虎山不声不响把他抓起来了?
我正愣着,张士亮道:“师兄,让秦老弟看看吧。”
张士超拉着我的手来到井口,我的心噔噔噔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张士超伸出右手,嘴里念念有词,在井口处画了一个圈,本来下面黑森森的井,突然井底绽放金光,一直冲上来。
我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
“莫怕,秦老弟,仔细看,眼不眼熟?”张士超笑着问。
我看了看他,深吸口气,趴在井口往下看,这次竟然真的看清楚了。
一条锁链从井口拖到井底,在那里锁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站立在井底,双手合十,因为居高临下,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脑瓜顶,那里遍布松果体。
加上此人合十的姿势。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尊佛!
心脏狂跳,龙虎山的道士居然把佛关在井底?
随即一想,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再仔细去看。
这时,井底那人似有觉察,抬起头看上来,我们正好打了个对脸。
我当时就震得外酥里嫩,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
井下关着的这个人,长着一张蜥蜴脸,看我的时候,还吐出了长长的舌芯子。
“蜥蜴佛?”我说道。
张士超拍拍手,整口井就像是突然灭了灯,下面的金光看不到了,重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惊疑地说:“你们抓到了一只蜥蜴佛?”
他点点头:“这恐怕是现今,落到人类手里的第一只蜥蜴佛。”
“厉害,厉害,”我喃喃地说:“蜥蜴佛是可以通过精神力向外散播消息的,你们关着它,肯定惹来不少麻烦。”
“是的。”张士超道:“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克制蜥蜴精乃至蜥蜴佛的方法了。”
“哦?是什么?”我来了兴趣。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井底:“蜥蜴精的精神力很强大,确实如你所说,可以向自己的同类传递信息,让同类来救自己。但是还有一个关键,你或许不知道。”
我问什么。
张士超道:“蜥蜴精是个等级观念非常森严的群体,你可以类比成蚂蚁。甚至比蚂蚁还要残酷。就像现在这只蜥蜴佛,如今落到这般地步,被我们关起来,所以蜥蜴精的种群,已经把它抛弃了。”
“抛弃了?”我惊诧至极。
张士超点点头:“我们本来想根据它的精神传播,追根溯源,找到蜥蜴精的总头目。但是这只蜥蜴佛自断长角,和群体隔绝,以后其他的蜥蜴精找不到它,它也再找不到这个群体。”
我听得感慨:“真是决绝啊。”
“也不算决绝,”张士超说:“这是他们种群的特性,每个个体都是群体的一部分,极端的集体主义。”
“那现在留它还有什么意义?”
“研究。”张士超道:“但不是我们研究,我们道士对于这种新型的族群也是在摸索阶段,进展缓慢,而有人能研究明白。我刚才说的,找到了克制蜥蜴的方法,也是那人提供的。”
“我最近遇到了新的蜥蜴精,”我赶忙说:“特别奇怪,道长,你说的这个人在哪?”
张士超看看师弟,两人对了个眼神。
他指着后面这堵墙说:“那人就在墙后面。”
我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是个‘人’?”
两个老道哈哈大笑:“秦老弟,果然机敏过人,马上发现了关口所在。你不是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可以请教那人。”
“墙封着,我怎么进去?”我说道。
老道低头一指大老鼠:“不是有你的鼠兄弟在吗?”
张士亮忽然抬起手,顺着道袍露出手臂,竟然戴着水鬼的手表,黑森森夺人二目。
我喉头动了动,这老道到底趁多少钱。
张士亮道:“师兄,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早课,咱们就早点回去吧。”
张士超点点头:“秦老弟,我只给你一晚上时间,到明日清早鸡叫,这里便会封山,到时候你就要带着鼠兄弟老老实实下山回家。”
还没等我回答,两个老道脚下像是安装了滑轮,腿不动,一起滑着出去,没了踪影。
既然得到了官方许可,我就没什么顾忌了,拍着大老鼠的脑袋:“鼠兄,帮我找找进去的方法。”
大老鼠得到了指示,唧唧两声,窜到后墙,在墙面上扒来扒去。
我过去找了找,整个墙摸遍了,也没找到进去的办法。
大老鼠找了好长时间,急得上蹿下跳,就是找不到。
我很用心,用手轻轻敲打触摸了整面墙,尽量不漏过一寸地方,还是没有找到暗门之类的东西。
看看手机,已经到了下半夜两点,再有几个小时天亮,就会封山。
这些老道,基本上说一不二,说封就封,说撵人就撵人,肯定一点面子也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