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鬼儿描述了一遍：“它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小孩，而像是去了头尾的黄皮子，最为古怪的是，在它的胸口位置，”我比量了一下：“长着孩子的脸。下面还有一张脸，是死去的表姨。”
景年听得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赖胖子摇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你们还继续调查下去吗？”景年问。
我看着赖胖子，赖胖子道：“必须调查，我要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个黑锅我可不背！老秦，你不是怀疑我吗，那就跟我一起干，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坏蛋。”
事情已经到这儿了，不弄个水落石出，很可能要出人命。
赖胖子看着景年：“姨夫，你就这么干瞪眼看着，你老婆可死了，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悲伤呢？”
景年苦笑：“我到现在脑子还嗡嗡的，从今天早上开始，先是我的公司烧了，然后老婆死了，你们过来又跟我说，我老婆身上有个恶灵。能不能让我喘口气，我就算哭，也得等明白过味儿再哭吧。”
“我告诉你们两个糊涂蛋，”赖胖子说：“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胡天黑！我现在越来越肯定了，这家伙跟我玩邪的，居然还让我背黑锅！不行，我要找秀秀……”
“你指示胡天黑，有什么证据呢？”我问。
赖胖子呼哧呼哧直喘。
“胡天黑现在在哪，咱们都不知道。”
“我去找秀秀，她肯定知道。”
我摆摆手，“整件事里其实有一个线索，大家都忽略了，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查。”
“什么？”
我说道：“我们在小平头车里搜来的名单，目前只是验证了一个名字，就是景总。其他的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名单对于小平头如此珍贵，肯定藏着什么事。”
我这么一说，赖胖子恍然大悟：“对了，名单呢？”
“没在你这儿？”我问。
“放屁呢，”赖胖子急了：“我从来不收着这些东西，不在你这儿吗？”
我笑了笑，不再逗他，拿出手机调出相册，我已经把整个名单都进行了拍照。
我把名单调出来给景年看。
景年扫了一眼：“上面有两个人我认识，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看看。”
现在只能等着他去落实了，赖胖子不依不挠非要去找他妹妹，把胡天黑的所作所为告诉她，让她长点心眼。
我知道没用，现在赖秀秀和胡天黑正是热恋期，她不啐你一口就不错了。
我回到店里，这一天折腾得简直太累了，我冲了个澡，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刚起来，就看到赖胖子灰头土脸来了，果然我和预料的一样，赖秀秀说了他一顿。赖秀秀说等胡天黑忙完了，要为大家摆一桌酒，把话说开。
说实话，这两个人我现在都不信任，一切水落石出时，就算是赖胖子也要打上了一个问号。
上午的时候，景年把电话打过来，说那两个人他都调查了，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我们问怎么了。
景年告诉我们，名单上的这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家里的孩子死了。
我和赖胖子挂了电话，赶紧过去和景年汇合。
现在景年公司没了，大火的起因还在调查，保险公司和大楼物业的赔偿更是遥遥无期，现在全公司的人都解散回家，他也无所事事。
正好跟着我们，三人一起活动。
我开着车，他坐在车里说：“昨天调查的两个人都是朋友，咱们先去第一家，你们就说是我的助理，过去慰问。”
第一家姓陈，老陈是景年的业务伙伴，死于四天前，刚刚火葬入土。家里还摆着灵堂，没有撤，老婆孩子在家，见我们来了非常客气。
景年不愧是大老板，哪怕自己遭遇这么多事，该给的钱一样给，拿出信封交给老陈的老婆。
老陈的老婆还在推辞，景年道：“我和老陈是多少年的生意伙伴，他过世了，我肯定要过来看看，这点钱也算是心意吧。”
说着，带我们拿着香来到老陈的遗照前，点燃之后鞠躬，把香插在香炉里。
“老陈是怎么走的？”景年问：“太突然了，他可能也就五十吧。”
“五十刚出头。”
老陈的老婆叹口气：“老景，我跟你说句实话。”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回到房间，然后才说道：“老陈是自杀的。”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他老婆看了一眼遗像，遗像上的老陈面色晦暗，似乎在透过玻璃框看着我们，多少有点渗人。
他老婆咳嗽一声，摆摆手，示意不说了。
自杀这种事，新闻上见过很多，但真落实在老百姓的家里，一说起这个，大家都都点讳莫如深，总觉得怪怪的。
“对了，”赖胖子一拍脑袋，从兜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嫂子，我虽然没见过陈哥，但听我们老总经常说起他，是个好人，这点钱你别嫌弃。”
老陈的老婆客气：“这怎么好意思。”
赖胖子指指门外：“嫂子，我没别的要求，你把陈哥怎么走的，”他压低声音：“给说说就行。咱们门外说，关上门没事。”
老陈的老婆心动了，只要说说死因，也不犯忌讳，就能拿走五百元。
“没事，”我在旁边敲边鼓：“你就说说吧，三言两语就行。”
赖胖子站起来往外走，老陈的老婆叹口气，下了定了决心，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