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问。
赖胖子指着纸上的名字说:“就是这个叫景年的人。他算起来是我的表姨夫,一个大老板,开典当行的,有的是钱。”
“奇怪,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在这张纸上?还被小平头藏在遮阳板里。”我说:“其他几个人呢?”
赖胖子很严肃地把纸收起来,拉着我坐下:“老秦,你想好了要掺和这件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把这张纸交给胡天黑,让他查去。”
“可能是我的主观想法,”我说:“我对胡天黑总有一些成见。”
赖胖子道:“插手此事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真要是像胡天黑说的,因为我们插手,导致这件事办砸了,黑锅咱们就算背上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说道:“这样吧,纸条上的景年不是你表姨夫吗?你先接触一下,看看此人有没有异常情况。然后我们再定后面怎么办。你就当去拜会一下亲戚。”
赖胖子想了想,没说话。
我说道:“调查这件事,说来说去是为了你妹妹。仔细点总没错。”
这句话说动他了,赖胖子点点头,表示明天就去表姨夫那里看看。
我们把小货车又检查一遍,后面车斗的箱子都扒拉开了,里面除了一些废品,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三个小纸人一定是在小平头身上,他随身携带。
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很难把这件事进展下去。
晚上赖胖子没有回家,和我住在按摩店里,第二天大早,吃过早饭,他急匆匆就去找表姨夫了。
这小子一去就没了影,也没有及时回话。
这件事就是个意外的插曲,我也没打算进展下去,既然有胡天黑这些人在盯着,我还是别添乱了。
这时候如果胡天黑要求把车给他开过去,我肯定没二话。
小货车停在停车场,也没有人找上门。
一晃两三天过去了,赖胖子突然发来信息,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傍晚时分,赶到这个地方。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我给他回过去,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晚上太阳下山,我这边没什么活儿了,和店里打了个招呼,坐着地铁过去。
他给的地址是在商业区中心的写字楼,那里晚上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开车都没地方停,还不如坐地铁方便。
到了写字楼十二层,整个一层属于一家公司,门口有前台小姐,晚上都没下班,能看到里面还有一大群人在忙活。
我都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也不知道找谁,这赖胖子办事没根没梢的。
前台小姐问我找谁,我正吱吱呜呜的时候,忽然看到公司名牌下面,还有一个名头,写着某某某典当行。
我心念一动,马上明白过来,说道:“找你们景总。”
“不好意思,我们景总还有客人,你是不是先留个言?”前台小姐职业化地微笑。
我正要给赖胖子打电话,赖胖子大笑着走出来:“还行老秦,脑子瓜好使,我就想看看你的反应。这里就是我姨夫的公司,他在办公室。”
赖胖子和前台打了个招呼,带着我就进去了。
进了里面的董事长办公室,空间超大,一个大老板台,周围都是绿植盆景,还有高大的发财树。
靠着墙角有仿山景的水盆,里面涓涓流水,有金鱼在游动。
老板台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书法作品,万马奔腾。
我看得嘴里啧啧作响,这时窗边传来洪亮的声音:“小赖,这是你的朋友?”
说话的应该就是大老板景年了。
他走过来,剃着平头,一身的名牌晃瞎双眼,腰间扎着爱马仕皮带,大皮鞋锃光瓦亮,气势十足,一看就是大老板。
他正在给叶子喷水。他毕竟是长辈,我不能没了礼数,过去握手:“景总你好。”
景年没有握,只是点点头,把喷壶放在一边:“坐吧。”
我甩甩手,略有些尴尬,赖胖子赶紧打圆场,我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
景年打内部电话,叫来漂亮的秘书,拿来几瓶冰可乐。
“你姓?”
“姓秦。”我赶忙说。
景年道:“小赖说你是玄门中人,要给我看看流年?”
我看向赖胖子,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只好硬着头皮承认。
景年道:“你来得正好,我最近不太顺,你给看看吧。”
他自顾自抽着烟。
我极度不爽,看他那模样,我就像上杆子来为他服务的。
景年道:“我这个办公室是找风水大师布置的,怎么样?知道那个水是怎什么意思吗?”
我看着涓涓流水的假山风景盆,说道:“风管人丁水管财,放在房间的西南角,自然是放在财位上,负责生财的。”
“哎呦。”景年本来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见我说了这话,把腿放下,“你真的会看?”
我笑了,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不会看让我来干什么,是吧景总?来,对个火。”
景年看着我,嘿嘿嘿笑,“这小伙子有点意思。”
他掏出打火机,扔在桌子上。
我没有拿,而是叼着烟坐在他旁边,烟头对过去,和他嘴里的烟头碰上。
赖胖子看得张着大嘴,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景年则眯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拒绝,就看着我一下一下吸着烟对火。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烟燃了起来,我笑嘻嘻地说:“景总,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