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胖子知道做错了事,嘴还不饶人:“那你好好说呗,上来就打人干什么?我们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个屁!”胡天黑瞪着他,又看看我:“带着我媳妇儿来抓我的奸,是不是?这就是你们做的事?苟苟且且。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问我?!”
他看向赖秀秀:“秀秀,他们一说你就来了?就这么不信任我?”
赖秀秀憋着嘴,低着头说:“你一去东北好多天都不回来,我哪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
胡天黑在夜色中长叹一声,指着赖胖子:“我真是让你害死了。”
赖胖子自知理亏,没有放声。
胡天黑走过去搂住赖秀秀,赖秀秀低着头任由他抱着,然后把头扎在胡天黑的怀里。
胡天黑少说也得四十出头,满脸褶子,赖秀秀二十郎当岁,长得又可爱又蛮横。
此时两人抱在一起,但凡是个有正常认知的人,都能恨得牙根痒痒。
老牛吃嫩草,是最遭恨的。
我看着赖胖子,赖胖子也看不得这一幕,可偏偏理亏,直嘬牙花子。
赖秀秀伸出手,环抱住胡天黑的老腰:“天黑,我错了,以后再不怀疑你了。”
胡天黑抱着她,摸着女孩的黑色头发,“你记住了,你老公是正人君子,是正派名门,怎么可能作奸犯科呢?我家大业大的,跟着几个宵小混那几个小钱,也犯不上。”
“知道了,”赖秀秀说:“你就是大英雄。我最爱的大叔。”
两人就在那缠绵。
我看看赖胖子,赖胖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过去分开两个人:“咱们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啊,人都跑了。”
胡天黑道:“人慢慢抓吧,我估计很难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辆车,你们开回去吧,说不定能守株待兔,等着人家回来找车上钩。”
赖胖子道:“你开吧。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抓那个小平头。”
“为了逮我呗?”胡天黑冷笑。
赖胖子道:“行了,误会解除了就没事了。小平头那边你多费费心吧,我们就不管了。”
胡天黑冷嘲热讽:“你们祸害完了,走了,留下我擦屁股?”
赖胖子笑着说,大家不是一家人吗?
胡天黑黑着脸还要说什么,赖秀秀紧紧搂着他的腰,低声说,行了,别和我哥哥置气了。
胡天黑长叹一声:“你哥哥是好人,就怕他身边有人撺掇啊。”
这话明显说给我听的,我笑了笑没说话。
胡天黑伸手问我要车钥匙,我说道:“已经给天黑兄添麻烦了,后面我们自己处理吧,也是不好意思了。”
赖胖子瞪大了眼睛:“老秦,你干嘛啊,你真要插手那小平头的事?”
“这就是缘法,”我说道:“我是引领师,既然碰到了就不能装聋作哑,这违反了我的信念。”
胡天黑看看我,点点头:“好吧,这条线索也分给你们吧,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因为你们操作不当,让这条线索泡了汤,我们那么多人的努力付之东流,这个黑锅你们就背定了!”
赖胖子冲我夹眼,意思是别揽下来。
我笑笑,说了声,自当尽力而为。
胡天黑摇摇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也是开车来的,拉着赖秀秀的手,去坐他的车走。
扔下我和赖胖子在路边。
赖胖子倒是没有埋怨我,而是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那倒没有。”我抽着烟说:“就是有个地方想不太明白。我这个人吧,喜欢钻牛角尖,一个点想不透就要反复想,搞明白为准。”
“什么地方?”
我说道:“先回去再说吧。”我翘起下巴指着赖秀秀和胡天黑的背影:“你妹妹跟他走了,你放心?”
“我妹妹是成年人了,安全措施她比谁都谨慎。”赖胖子说。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说。
赖胖子一瞪眼:“那是我妹夫,你再说这话,别说我跟你翻脸。行了,赶紧开车吧,我开我的,咱们去你店里集合。”
我上了货车,赖胖子开着自己的轿车,我们一前一后往市里开。
快下半夜的时候到了按摩店,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我们没有急着回店里,而是一起把这辆车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赖胖子道:“你刚才说有个地方想不明白,是什么?”
大半夜的,停车场寂静无人,非常空旷,只有我们两个在车里翻腾。
我说道:“其实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当时小平头开着这辆货车从殡仪馆出来之后,上了主路,却并没有加速往前开,还保持着二三十迈的低速。”
“咋了?”赖胖子问。
“没咋。”我说道:“我就是想不通,都从里面出来了,大道上也没有人,他为什么不加速往前开呢?”
“切,闹了半天,你说的想不明白就这个啊?”赖胖子道:“你可真行。”
这时我拉开主驾驶位上面的遮阳板,里面滑出一张纸。
昏暗的灯光下,展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名字,细数了数一共是七个名字。
我叫过赖胖子,把这张纸给他看。
赖胖子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这个他认识。
“这是谁?”我问道。
赖胖子凝眉,盯着上面的名字发愣,喃喃地说:“奇怪,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