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顺着陡峭的山坡往下滚。
他几次想翻身起来,都被我死死压住。这小子诡诈万分,一旦回过劲来,再想弄他就难了。
而且他也说了,主要目的是潜藏,如果跑了,那就是放虎归山。
就这一次吧,所有的恩怨都在这里解决!
我们两人顺着山坡一直滚,整个过程天旋地转,骨头缝都疼,不知道滚了多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我压在他的身上,眼前一阵发黑,头上有黏黏的东西,好像是血,一直往下流,流过了眼眉。
我想擦一下,可怎么都抬不起手,想挣扎着起来,头又沉又晕,重重地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有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勉强睁开眼,听到声音是从山坡上面传来的,周围一片漆黑,已经入夜了。
那个声音声撕裂竭,“小连连,秦相连,小连连!”
是谭娇!
我想回答,可怎么都张不开嘴,头重重一沉,又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这次身上多少有了点力气。我勉强撑着地起来,眼前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坏了,难道眼睛摔坏了?
我用手在地上摸,摸来摸去,摸到一个人,颤抖着手摸到了鼻子前,没有呼吸,这个人死了。
谭娇的声音没有了,我知道她一个女人很难,还有两个孩子,又是深山老林。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使劲儿揉揉眼,视力恢复了一些,我这才恍然,不是眼睛摔坏了,而是血糊了眼。
我赶紧用衣服擦擦,终于清晰起来,周围还是黑天,月光如水。
借着光看着身边的人,正是秦大。
他睁着眼睛,鼻孔、耳朵和嘴全都在出血,看着极为骇人,就像是被潘金兰害死的武大郎。
关键是这小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就像看着自己死在这儿。这个感觉有多丧吧。
我颤抖着用手摸向他的鼻子,没有一丝鼻息。关键是这小子睁着眼,看上去不像是死了。
我拍拍他的脸颊,确实不动了。
看着他这个死模样,我的心情很难形容。靠在土坡上,暂存了一些力气,然后开始从下面往上爬。
爬起来才知道,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肋下,一动就疼的邪乎。
别的不怕,就怕骨折,尤其是肋条,一旦断裂戳到内脏,很可能引发内出血。
爬了一段,我靠在大树上休息,这时候上面有手电光照下来。
我勉强抬起头,上面比较高,看不清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谭娇。
难道她找来了救兵?
不管怎么样,先活下来再说,我冲着上面喊:“在这儿,在这儿。”嗓音沙哑。
上面那人竟然听到了,一束光照下来,随后是惊喜:“哎呀,是我师父,我师父没死!师娘,师娘!”
原来是李铭。
谭娇的声音传来:“你先别急,有可能是那个坏小连连。我问问,小连连是你吗?”
我勉强伸出手挥了挥,说是我。
上面的人下来了,正是李铭,他仔细看着我:“是我师父!”
他搀我,我肋下疼得厉害,赶忙道轻点。
谭娇也下来了,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扶着我,终于从下面上来了。
“师父,那个坏人呢?”李铭问。
我指指下面。
他站在土坡边缘,往下用手电照了照,什么都没看到。
“他死了。”我说道:“没有气息了。”
“这人怎么办?”李铭问。
我本来打算按照秦大自己的计划,把他的尸体扔到结界,但是转念一想,我现在没有力气,只靠李铭和谭娇,把一具尸体从陡峭坡底拉出来,再拖到山谷里。
整个过程他们两个肯定办不好,还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事端,不如尸体就扔在下面。
深山老林的,又是陡峭土坡,这尸体不一定被人发现。
我告诉李铭,他的尸体就留在下面吧,多做多错,保持现状。
我们回到营地,进了帐篷,两个莎莎在一起玩的咯咯乐。
拿着一个手串扔来扔去的,然后抱在一起,在地上翻。
谭娇拿出医疗包,笨手笨脚的为我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说实话,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可以了。
她紧紧抱了抱我,我疼得一呲牙,她噗嗤一下笑了,随即严肃地说:“小连连,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
李铭哈哈了一声:“你们聊你们聊。”这小子很自觉地走出帐篷。
“怎么忽然提出这个想法?”我问。
谭娇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被绑架到山里之后,已经绝望了,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日后你能回来,我也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嫁给你。咱俩永远在一起。”
这时,两个莎莎看到我,一起爬过来,一左一右爬到我和谭娇的身上。
一个喊“PAPA”,一个喊“MAMA”。
谭娇噗嗤一下笑了,笑颜如花。
我抱着这大大小小三个女人,心下感慨,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得喉头哽咽。
抱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李铭的声音:“师父,完事没?外面好冷。”
“进来吧。”我说。
李铭进来,惊讶地说:“你们太快了吧,衣服都穿好了。”
我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满嘴喷粪。”
谭娇正色地说:“小连连,这个小莎莎是谁?”
我让李铭和谭娇两人正坐,然后我把整个经过讲述一遍。
整个过程稀奇古怪,又充满了危险。
听得他们一直在吸着冷气。
“师父,为啥那个世界没有我?”李铭有点惊恐:“平行世界都有你们,为啥没有我?”
“没你就没你呗,”我说:“不耽误你在这里吃喝。”
他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调查明白。”
我意识到了什么,大喝一声:“结界你别偷着去!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