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周围黑森森的,什么都看不到。
正惊愕间,就觉得脸上毛毛茸茸的,甩甩头,才勉强看到是大老鼠。它唧唧的叫着,跳在我的脸上。
我差点吐了,赶紧艰难翻身,面朝下,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得马上出去。
大老鼠从我的肩膀窜出去,唧唧叫着跑远了。我开始在通道里,艰难地倒退往外爬。
还没等爬出一米,就觉得身下硌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
用手摸到,拿出来一看,倒吸口冷气,是一卷古画。
太黑,双手又施展不开,无法打开看看。只能先出去再说。
我满脑子画魂,难道刚才在闺房中和胡娘娘所聊之事都是真的?这是属于什么情况?
我是做梦,还是幻觉?
现在我已经破了幻术,没什么能迷住我的,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一想,很可能是自己受到了某种蛊惑,出魂了,进入了胡娘娘的神游世界。
算了,这些奇人异士的手法太多了,想也想不明白。
我夹着这卷画往外爬,爬了好长一段,终于从通道里出来。
黑暗中,我刚喘口气,忽然汗毛竖起来,就感觉危险到了眼前。我往旁边一闪,“啪”的脆响,身边的砖头被打碎。
是蜥蜴佛。
忽然一个声音细细传来:“夫君,展画。”
我在黑暗中抓住画卷,猛地一抖,凭感觉,画卷展开。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什么,只听那声细细的声音说着,“好了。”
我摸索着墙壁,就听到不远处是大老鼠的叫声,爬过去之后,果然摸到了锁链。
我把画卷夹在腋下,抓着锁链,一点点爬了上去。终于爬到了井口,翻身出来,我重重躺在地上,浑身发软。
井下连续的波折,耗费了我大量精力。喘了几口粗气,看到外面已经是白天了,阳光投门而进。
大老鼠也跑了出来,到门口一头拱开木门,阳光落在地上。
画卷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夫君,我们出去吧。”
我走到门口,忽然看到地上隐隐落着一条红线。
蹲在地上,用手蹭了蹭,根本蹭不到,抬起头看,在门槛上方,拉着一条深红色的线,挂满了铃铛,地上的红线似乎是映出来的影子。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封印?
我正想着,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回头去看。小房间的后墙不知什么原因坍塌了,本来这个后墙非常结实,用脚踹都踹不开。
很奇怪,怎么就塌了?
里面露出黑森森的洞。
我突然心中冒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这面墙后面,应该是封印胡娘娘的。难道说,是因为我把她带出来了,所以墙就塌了?
我心念一动,就要过去看看,画卷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夫君,我们赶紧出去吧。”
她越这么说,我越要过去。
来到后墙前,探头进去,里面太黑了,我掏出手机照了照。
里面是个很逼仄的空间,像是个小房子,靠着墙放着一个神桌,简单摆着两个古色古香的香炉,里面早已熄了火。
神桌后面空空的墙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印记,和周围的墙面明显是两种颜色。
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挂着一幅画,因为年头太久了,才导致的这种现象。
我眨眨眼,把腋下的画卷拿出来,猛然一抖,画卷展开,屋里太黑,只看到画上隐隐是胡娘娘的风姿。
我把画挂在墙上,果然严丝合缝。
我喉头动了动,也就是说,我在井下莫名其妙进入一个境界,在那里取出来一幅古画。
而原本这幅画是挂在井上封闭房间的墙上。
我有点晕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墙上这幅画传出声音,“快带我出去,这里让我好不舒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把画轴卷起来。
很明显,这里曾经有高人进行过封印,如今这个封印已经被我破了,画卷落到了我的手里。
算了,不管了,事已至此,我只能带着它出去。
我夹着画从后墙出来,到了外面的大门口,一脚踏出了红线。
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好舒服啊,大老鼠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唧唧唧叫着。
就在这时,就感觉咯吱窝下的画卷在自行晃动,晃得特别厉害。
我松开手,画卷落在地上,只听到一阵长笑,一个影子从画里出来,看上去似有似无的,只有一个轮廓,而全身透明。
看外形很像是胡娘娘。
“胡娘娘?”我尝试着问。
那影子笑了笑,柔媚道:“夫君,我要谢谢你啦。”
说着,就要纵身而去,我赶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影子笑:“我脱离封印,要乘风而去了。多谢你啦。”
“你不是要和我成亲吗?”我说道:“还要帮我的三个忙。”
影子笑弯了腰:“夫君,你可真敢说,当年胡驿阳明媒正娶,我都瞧不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不过呢,我还是帮了你,你能顺利从井下出来,正是因为我把它收了。你看看画。”
我把画面展开,只见画上的胡娘娘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金佛,人身蜥蜴头,头上遍布松果体。
是井下的蜥蜴佛。
我带着画卷在井下摸黑的时候,胡娘娘竟然用通天手段,把蜥蜴佛纳入了画里。
“那你呢?”我问。
胡娘娘笑:“再见了。”
我心中一紧,她在井下幻境的闺房中,所承诺之事,原来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