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以极快的速度外泄。
背后的符咒恍若一个巨大的吸盘，把我的能量吸收进去。
“差不多了吧。”灰大力着急。
灰强提着笼子过来，提起毛笔饱蘸朱砂，在老鼠的脑袋上写着什么。
老鼠通人性，知道大限已到，来回挣扎，呲牙咧嘴，翻着眼睛看着灰强，如果不是笼子挡着，就要上去咬了。
灰强用手指头弹了一下，骂道：“畜生就是畜生。”他看看我：“秦老板，等你上了这只老鼠的身，可别这么畜生，咱可是人。”
几个人都笑了。
我深吸口气，眼睛也变得血红，就算我成了老鼠，也得报仇雪恨！把他们都干灭了！
真要附身老鼠，我这辈子也别干别的了，就一个目的，报仇！报仇之后，随便找个墙撞死得了。
下辈子销号重来。
灰强在老鼠的脑袋上写完了符，然后过来，提起朱砂笔，要在我的身上写符。
我浑身发抖，知道这个符咒如果写上去，恐怕就难以回天了。
灰强看看我，嘿嘿一笑，朱砂笔盖上来，在我的脸上写了个字。我看不到字的具体内容，写完之后，就感觉浑身发烫。
眼前一切波动起来，所有都模糊了，唯有一样东西是清晰的，那就是大老鼠。
渐渐的，大老鼠的身体也模糊起来，只有两只深红色的小眼睛清晰。
“哈哈哈。”耳边传来灰强，灰大力他们的笑声，极为刺耳。
笑声逐渐远去，我知道自己完了，要和大老鼠结合在一起了。
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戾气，这股戾气就是单纯的杀意和暴躁，没有任何意识在里面，就是单纯对这个世界，甚至对自己的不满意。
朦朦胧胧中，我意识到这股戾气来自何方，正是来自这只大老鼠。
在我和它融合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它的情绪。
这只老鼠有着杀遍全世界的恨意，而这个恨意又比人类的单纯，浑厚。
如果我们融合之后，我受到这股恨意的影响，我知道，自己将会变成真正的畜生！
一个只有情绪没有意识的畜生。
完了，我该怎么办？从目前来看，谁也指望不上，该怎么从这生死一线中脱困呢？
身边传来浪笑。
隐隐约约中灰大力说，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灰强道：“没想到这只老鼠这么顽强，融合起来有点困难。”
“码的，我让你弄只小的，这么大都快成精了。”
灰强有点恼火：“小的禁不住人的灵魂，大的又要成精，这么仓促哪有这么合适。有个就不错了。”
这时有个声音响起：“两位，女佛要见你们两个，赶紧的。”
“马上就最关键时候了。”灰强说。
灰大力道：“先暂停下，看看女佛怎么说。”
现在我什么都看不着，也不知道自己状态，迷迷糊糊摇摇晃晃，赶紧自己被带走。
后来停了下来，传来一个细细碎碎极为诡异的声音，像是女人声，但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眼前渐渐清晰了一些，我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佛，立在眼前。
再看脑袋，是一只巨大的蜥蜴头，头上全是松果体。
虽然她是蜥蜴脑袋，我还是认出来，此人就是灰灵。
她已经进化成佛。
此时的她站在佛堂的半空中，全身金光闪闪，偏偏顶着蜥蜴的脑袋，整个场面诡异的让人窒息。
我扫了一眼，整个佛堂跪满了人，都是那些大老板，一个虔诚至极，看着蜥蜴佛，恨不得头都磕烂了。
灰大力低头对我说：“秦老板，你算是捡着了，我们女佛今日成佛，特意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已然做不成人了，但是有个机会可以做蜥蜴。”
我感觉自己升高，落到女佛的手心里。
女佛居高临下看我，我像是小人一样，躺在符咒上，落在她的手心里。
女佛的蜥蜴脸大如满月，似在冥冥之中注视着我。
我知道自己剩下最后这么个机会，可以不做老鼠，但是也做不成人。只要我愿意被蜥蜴寄生，就可以变成蜥蜴。
女佛看着我，似乎在说话，声音不是她说出来的，而是通过精神力传来的。
她在问我，要不要变成蜥蜴？
我抬头看着她，她低头俯视我，我们对视着。
我缓缓说道：“做你吗……”一连串的脏口喷出来。
蜥蜴佛双眼眯缝，她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传递过来一个信息：“你变成老鼠吧。”
她缓缓覆手，我在往下落。
下面犹如深渊，趴着那只大老鼠。
耳边传来灰大力的声音：“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就是不敬佛的下场。这个姓秦的人，不敬咱们女佛，马上就要变成大老鼠，你们看！”
他这话是说给在场这些大老板听的，正好拿我杀鸡儆猴。
我快速下坠，离着大老鼠越来越近，它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能感觉到它感知到了死亡，原始的本能驱使着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越来越充满戾气。
眼瞅着就要落到它的身上，我在心念中对这只大老鼠说道：“兄弟，咱俩能不能活，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大老鼠拼命挣扎，似乎接收到了我的信号，抬起头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只能搏命了！
我是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能不能成，就看命了！
我大吼一声，自己和老鼠贴合在一起，瞬间，它的情绪如同大海一般涌来。
我站在大海中，狂吼了一声，开始实施计划，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