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谭娇,“真是小瞧你了,这么聪明吗?”
谭娇很得意:“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可是海外名牌大学毕业的。你们这些修行人太老套了,应该用现代的思想来武装自己,都什么年代了。”
“那你好好想想,他的仙术到底哪里有漏洞,咱们怎么才能逃出去。”我说。
天渐渐暗下来,到了夜里。
关在这儿第三天,加上昨晚上经历了莎莎的事,现在天一黑下来,我就浑身不舒服。
今天晚上不知道会轮到谁?
我最担心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莎莎,一个是谭娇。
月光从天窗投射下来,我正寻思着,谭娇忽然爬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胳膊,浑身瑟瑟发抖:“我怕。”
以前宽慰她的那些豪言壮语,现在看像是玩笑一样。
我的能力和解南华比不了,由他控制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动告诉谭娇,我和她在一起。
我环住她的肩膀,搂了搂。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梆子声,谭娇一惊:“要开始了吗?”
我赶紧下床把椅子搬到天窗下面,我们两人踩着往外看。
湖水森森,荷叶田田,月光照在粉红色的莲花台上,上面坐着一个人。这是个男人,很帅气,五柳长髯,盘膝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这人好眼熟啊,我仔细看,倒吸了口冷气,非是旁人,正是灰门总堂的堂主灰德隆。
我说怎么这么帅呢。
灰德隆这么大能耐也被解南华控制住了,能看出来他在莲花台上想挣扎,但怎么都动不了。
这时,湖水表面涟漪片片,解南华踏水而行,来到莲花台上。
他冲着灰德隆抱拳:“灰先生。”
灰德隆冷笑:“你想分解我吗?”
“正是。”
灰德隆嘴角抽了抽:“你分解我没用的,我不像小雪,我没有可回忆的过去,也没有妄念和执念。”
解南华淡淡笑:“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没有妄念。”
我屏息凝神,此刻应该所有人都在不同的地堡看着,即将上演的大戏。
解南华道:“那个人就是佛陀,真正的觉悟者。我相信你不是。”
灰德隆哼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睛,不屑和解南华说什么。
解南华围着灰德隆转圈:“灰先生,你原先只是灰门总堂的堂主,后来陷害灰山老母,赶尽杀绝。自己登堂入室,窃取灰门大权。这算不算是一种执念?”
“算你吗。”灰德隆眼都不睁,随口骂了一声。
解南华笑:“我会满足你的心愿,塑造一个没有灰山老母,只有你的妄境世界,在那里你不但可以掌管灰门,甚至天下五门的仙家都会臣服于你。”
“呵呵,然后我就一辈子,甚至十辈子都出不去了这个妄境。困死在那里,对吧?”灰德隆冷笑。
解南华道:“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不就图个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吗?”
灰德隆盘膝坐在莲花台上,虽然动不了,依然可以豪迈大笑。
他本来就帅,这一笑犹如关公下凡,威风凛凛,宵小避让。
谭娇痴痴地看着:“哇,他好帅啊。”
我心里有些泛酸,本来讽刺两句,可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灰德隆的颜值太抗打了,连对手都要臣服。
“灰先生,何故发笑?”解南华问。
灰德隆道:“君子不刑不发,不冲不达。任何的不愉快,任何的劫难,都是君子再学习再成长的契机。贪图心想事成,那只是长不大的孩子。”
解南华闻言鼓掌:“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有点上位者的感觉了,高屋建瓴,一代师尊。”
灰德隆呵呵一笑。
解南华道:“我给你造的妄境,由你心念而生,你想有劫难就有劫难,想成长就成长,想享乐就享乐,这样还不好吗?”
灰德隆微微闭目,沉声道:“妄念随心,那只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人活当世中,还有两种关系特别重要,就是人与世界的关系,人与其他人的关系。沦落妄境,就失去了与世界与他人的联系,人就废了。”
这番话一出来,整个湖水附近都鸦雀无声,连解南华都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他鼓鼓掌:“灰先生,我对你真的有点刮目相看了,这番话真是受教了。”
“那你还觉得这么做下去?”灰德隆问。
“是的。”解南华道:“你领悟世间道理如此之深,我反倒想看看了,如果你沉沦妄境,会怎么破妄而出。”
话音一落,解南华不再说话,祭出夫遂铜镜,对照月光,折射光芒照在灰德隆的身上。
灰德隆全身沐浴白光之中,时间不长,身体开始着起大火,整个吞没。
莲花台上,只看到一个人形在大火之中。
我轻轻叹口气:“灰德隆可惜了,从他说的话来看,这小子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葬身于此。”
谭娇低着头沉吟着:君子不刑不发,不冲不达这句话。
我看着对面的大火,不知过了多久,一块块肉从灰德隆身上掉落,最后大火消散,莲花台上唯有一具森森白骨。
白骨瞬间坍塌,化成一堆骨殖,中间悬浮着一个光芒圆球。
解南华点手召唤,圆球飞到近前。解南华突然出手,凌空一斩,四分之一的光球劈开。
小光球被他用手指弹进湖水里,大光球收在铜镜之中。
按说,法术行进至此应该结束了,可接下来解南华做了一样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