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凉蒙了面，揽着怀里人的腰翻墙而入，因为夜色暗下来的缘故，他们走的偏门，倒也没惊动什么人。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眼里喷出火星子来。
床榻上的猫眼儿“美人”睡眼惺忪，待看清沈辞被高大的黑色蒙面男子“劫持”时，才吓的“啊”一声，眼眶饱含雾气：“大人，你，你，你，你要对大人做什么？”阿瞳哆嗦着想要靠近沈辞。
萧意凉气笑了，面纱后的脸黑成锅底，不由分说地掐着沈辞的腰厉声威胁道：“你再多看一眼，我便挖了你的眼珠子！滚出去！”
沈辞腰上吃痛，对于萧意凉的行径无奈，但他心里又浸了丝丝细蜜，他的世子，还是这样的脾性。
阿瞳吓傻了，小脸泪盈于睫，可怜地等待沈大人出声，可偏偏被“劫持”的那人保持着片刻的沉默，黑面男子的眼神又越发骇人，不多时，阿瞳便跌跌撞撞跑出去。
“你又何必。”沈辞终究出声。
萧意凉扯开面巾，直勾勾盯着沈辞，不屑：“原就是这等货色？”
“……不是，唔。”沈辞睁大了眼睛。
萧意凉心里怒气正盛，原就是惩罚性地咬着，后来变成了撕咬，再后来便唇齿相依。
无边夜色中，连风声都是轻柔安静的，县丞府的某处院落却时不时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萧意凉五指收拢，插入沈辞青丝，细嗅那若有若无的冷香，刻在脑海中的味道与现实相融，随即很快发了狂似的渴望触上那凝脂玉骨。
情到深处连彼此的呼吸都是氤氲的，沈辞把头埋进去，极度贴合自己的小世子，眼泪不断流出，唇齿间只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两年半未见，说不念是假的，昨晚那一番自然没有克制，对沈辞来说或许是折辱，可在他眼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并未这么想。
萧家那晚，从沈辞设法留他一命开始，到一路辗转北地不明不白成了雁北王麾下纪纲的次子，一切都那么恍惚，也同样理所当然。
他虽不确定也逼问不出沈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沈辞这个人，绝对不是皇帝的人。正是因为这个猜测，萧意凉才没有在见到沈辞的第一眼就下狠手一刀要了他命。
不过这个人心思难以琢磨，萧府三年藏得又深，用美色诱他陷进去，的确狠毒。
天还未亮，塌上那人墨发缠颈，还在熟睡中，侧身蜷缩，脱光了衣物，怀抱之下骨骼倒硌手。
萧意凉扯了袍子起身，从桌子上为自己倒了杯冷茶。
室内环顾一周，不得不说方青山安排得很是周到，这座院子他有些印象，小时顽劣，曾随过祖父行军打仗，当时还太小，许多事也模糊了，“南杏北梅”却也是知道的。
屋内没有掌灯，只西面小窗开了一条缝，萧意凉深深看了一眼塌上的人，走之前替他把被子掖了掖。
潼关小陲离朝都不过五里地，想来再见亦是容易的，不知道届时他的“世子夫人”又会以什么身份来代表三军言和。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
墙角歪着的人猛然睁开眼，一个激灵闪进了内室，掀开帘子就是一句：“主子！”
肃风面色恼怒，羞愧不已，从未想过两年之后他会倒在萧意凉手下，还是以那么熟悉的方式。
“……嗯。”
塌上传来轻微的动静，随着这声低喝，吃力睁开眼。
“主子。”
肃风凑近了些，手摸到被角，想看看沈辞脖颈的伤势，这几天一路跟随，他是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除了昨晚跟丢之后又被打晕之外。
“……你先出去。”沈辞面上难掩慌张，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被子下的身体紧绷，不由得嘶哑出声。
肃风一愣，松开了手，发觉出沈辞声音有些不对，于是担忧询问：“殿下可有什么不适？伤口还未痊愈，属下这就去给您抓药。”
“不用，你先出去。”
沈辞闭上了眼，慢慢的呼吸轻浅，像是睡着了。
肃风不解，出于担心，到底是出了门，悄悄替沈辞找伤药去了。
脚步声远去，室内恢复了安静，沈辞这才睁开眼，撑着腰难受地坐起来。
脖子上刀口失血过多，虽已细心包扎过，但昨夜激烈了大半宿，到底出了血，现下精神不济，眼前竟是阵阵发黑。
他掩嘴轻咳一声，忍着不适和难堪起身下床，找了贴身衣袍穿上，又自行用了两盆冷水，给自己简单擦了擦，洗掉了那些荒唐痕迹。
做完这一切却是撑不住，额上冷暖交加，浑身泄力，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