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醒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身边伏着一人，披着熟悉的黑色西装外套。
我叹了口气，很快那人就抬起头来，尽管眼底乌青一片，但是看到我醒来，眼中流露出神采。
“是先心，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一一，我终于把你救活了。”
我努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什么叫做他把我救活了。
把我害成如今这幅模样的不正是他吗？
害了人，再救人，这算什么？
我不想搭理他，只想侧过身，却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检测仪器。
“你，”宴九司犹豫了一下，“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
随便吧。
我已经不在意了。
他用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给我看，画面里，李虎发出凄厉的惨叫，宴九司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地上，再然后是一屏的鲜红液体。
宴九司动手一点余地都没留，他真的把人拉到了公海喂鱼。
“不光是他，其他人，”他顿了一下，好像说话对他是一件很难的事，“其他人，都做不成男人了。”
“我要让欺负你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握紧拳头，像是立下了什么誓言。
欺负我的人，也包括他吗？
我惨笑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
纸包不住火。
我没和包工头结成婚，反倒是有三个男人在他的婚礼上抢新娘。
那天来的都是贵客，就算宴家想要盖住消息，可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宴九司的金丝雀曾在深山里成为暗娼的事很快就四散开来。
宴奶奶被气得把宴九司送到了国外，宴九司居然二话不说就上了飞机。
可就是这个空档，被竞争对手利用，对方直接报警称宴九司杀了林依。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
他那么爱林依，怎么会杀她。
后来又听说，当初林依怀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他在掐死林依之后，开车撞死了自己的司机，被遣送回国。
再见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都是褶皱，胸前还有一抹血色，眼底几近癫狂。
“一一，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杀了，你开心吗？”
他们都死了，我应该开心。
可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宴九司，”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对上他期盼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反问他：
“你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我为你报仇了！一一，现在没人能阻碍我们了，我要我们以后都在一起。”
“姜念一，我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了，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我以前做的那些傻事，都是为了让你证明对我的爱，现在我确认了！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
宴九司隔着监狱的玻璃，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我摸着心口，笑的凄惨：
“宴九司，恐怕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宴九司啪的一声站起身，他喘着粗气，呼吸不稳，“姜念一，你什么意思，你难道非要嫁给那个男的？”
我眼神黯了暗。
他果然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宴九司，杀人偿命，你会死的。”
空气一瞬间凝固。
我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宴九司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艰难开口：
“所以，你还是怪我，你想让我死。”
我沉默了。
他抬起头，突然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问了一个问题：
“一一，我们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我攥紧了手心，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从未。”
宴九司怔了怔，顿了片刻，他突然泪流满面。
我转过身的霎那间，他歇斯底里：
“你骗我！姜念一，你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