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峨眉山。
这里空气好,人少,房子便宜。
我把父母给我的那套房子卖了,在这里旅居。
一年后,宴奶奶找到我,哭着说宴九司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捧着一盒骨灰交给我,说阿九的遗愿是跟我在一起。
我轻笑了一声,“宴奶奶,虽说是死者为大,可是我是一个活人啊,活人岂能因为死人断送前途?”
宴奶奶也老了,她的眼神浑浊了许多。
失去了唯一的亲孙子,心也软了。
她试探地问我能不能让阿九入了峨眉山,由我日日供奉着。
我没有回答,反而让她自己去问师太们。
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可惜,我只是个过客。
她安顿好了一切,向我道别。
正巧我也要启程赶往下个城市。
“你,你怎么能放阿九一个人在荒山野岭等你!”
我背上背包,拉紧冲锋衣的拉锁,语气淡淡:
“奶奶,您放心,他的墓碑就在后山,您要想随时可以来祭拜,只是我在这里住厌倦了,想换个地方。”
宴奶奶拉紧我,那枯藤老树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好孩子,你要去哪里?”
我叹了口气:
“去西藏,去海南,去东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回答她。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再见了宴九司。
你能与青山古寺常伴,也算是不枉此生。
我的人生还有时间,要去看万里河山了。
去往西藏的路上,我遇到一只迎风飞舞的蝴蝶,它停留在我的指尖,久久不肯离去。
直到我告诉它。
爱是你给我与的牢笼。
若有来生,不复相见。
蝴蝶振翅而飞,消失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