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这话说出,全场沉默,而作为主角的高赫,眼珠子更是瞪的浑圆。
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眼前这位殿下竟然还是个小心眼,朝堂之上翻起五年前的旧账,哪有这般做事的道理?
“殿下,这事我一概不知,并非我所做!”
高赫在这一刻打定主意,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认,出售战马,私通外敌,这般罪责可是杀头的大错!
好在,事情发生在五年前,当时的太子还未上位,高赫就不信,他赵恒真能拿出证据不成?
念及于此,高赫心中渐渐镇定下来,想到之前王平的前车之鉴,这位太仆更是补充道。
“更何况,五年前,我不过刚刚升任太仆,当时还是右丞相大人,在主管战马之事,或许却有此事,可至于其中数量,恐怕也只能问他了。”
“你这意思,是让我问你一个死人不成?”赵恒厉声道。
眉宇间,也在多出几分冷酷之意。
他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位高赫大人,分明是想玩弄死无对症的手段。
只可惜,他偏偏在最不应该的时候,说出了那个名字!
原本,赵恒昨夜斩杀魏萧,当时所用借口,就是他私通叛军,叛国之罪。
只是现在,死无对症,若是当堂对峙,难免引人口舌。
按理来说,赵恒应该为此事发愁,是高赫之前的那句话,让他找到了借口!
“难怪昨天晚上,那魏萧,会与叛逆合伙,原来早在这之前已有事实!”
赵恒故意避开高赫,转而开口,将魏萧的罪名做实。
这话一出,就连高赫本人都傻眼了!
“我……”想到自己之前所说,高贺立马开口就要解释,只可惜,赵恒哪里给他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诸位大人可都听到了,魏萧之事,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早在五年之前,这位右丞相大人就已经包藏祸心,如今,恐怕再也没谁,会以为我是乱找借口的吧?”
单是私通外敌,出售战马,这件事情已经相当于叛国,魏萧已死,本应该死无对症,可偏偏高赫之前那句话,相当于彻底为这般事实作证。
眼看太子,三两句话,便摆脱了昨夜斩杀右丞相的危机,殿下群臣,纷纷闭口不言,只是更加见证了赵恒的厉害!
与这种人做对手,但凡一个失误都有可能深陷死劫当中,不少大臣,在这一刻更是打定主意之后,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跟这位太子为敌!
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赵恒在这一刻乐开了花,只是,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高赫身上,这家伙不能放。
私通外敌的罪名不成,监管不力也是事实!
“高大人,你之前也说了,自己当时已为太仆,那我问你,别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调换军马,你莫非就是睁眼瞎不成?”
“这……”
听到太子矛头一转,再度指向自己,高赫面色着急。
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之前可是他亲口说出那话。
是他亲自出手,做实了自己的罪名!
这一刻高赫心中只有悔意,恨不得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扇自己两巴掌。
而赵恒,占据上风,再度开口宣判了高赫的结局。
“你这位太仆大人,对于自己的事务未免有些太不上心了,只可惜,你能不能被父皇的双眼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太仆大人,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说到这里,赵恒第三次站起身来,双手一摊,面对群臣说道。
“九卿之一,太仆大人,玩忽职守,该当责罚,即日起,将高赫打入监牢,待统计完这几年任职之时的过失之后,再行定罪!”
从王平离去直到现在,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赵恒多次迂回,再度将一位九卿之一的大人物扳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作为旁观者的任凡,终究还是忍耐不住,立马上前一步就要开口。
只可惜,赵恒如今已经占据了大势,不仅仅只是占理二字,更是得到了一些人物的支持!
“来人。”
之前尚未离去的赵高,在关键时刻出声配合,从他上次,主动开口为王平定罪之时,已经相当于登上了太子这艘大船。
有这位先皇亲信开口,哪怕是任凡,也要退避三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高赫,在侍卫的押送下,离开大殿之中。
“你这个昏君,你以权谋私,你排除异己,我是九卿,我是太仆,你不能这么做!”
离开大殿之时,高赫开口连声咒骂。
只可惜,赵恒面色平静,伴随着这位太仆大人的倒台,他已经彻底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赵恒不漏痕迹的,冲着一旁之前帮腔的赵高扫了一眼,二人在这一刻相视一笑。
两位九卿接连倒台,若是再有反叛之事发生,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想到这般威慑,赵恒只觉得心满意足,却没想偏偏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露出了狼子野心。
原来是那高赫,临倒台之前的话,激起了任凡心中的那份勇气。
眼看自己的父亲作为左丞相,如今却稳坐钓鱼台,任凡心中一横,最终还是向前一步。
“殿下,微臣有一事相问。”
赵恒自然知道任凡所扮演的角色,当即一声冷哼,轻声说道:“讲!”
任凡向前一步,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只问殿下一句话,我大秦律法是否尚在?”
面对这般意有所指的说法,赵恒心中一冷,厉声问道:“你仔细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任凡向前一步,转过身来,面对诸位大臣,图穷匕见:“现在那霍去病,佣兵自重驻扎在城外,明明二王叛乱平息,可是他,却未见其人。”
“殿下试想一下,若是此刻霍去病带着麾下军马,攻入城中,城中守将可有防守之力?”
面对这番言论,赵恒面色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除了魏文惠之外,眼前之人竟然还有说法!
眼看赵恒保持沉默,任凡继续道:“所以在这里我想问问殿下,为何今天,只说九卿之罪,却对那霍去病所作所为只字不提。”
“难道就是因为,九卿那两位大人,乃是魏萧提携,殿下需要排除异己,可霍去病,却是殿下手下,所以就可以视若无睹,随意包庇不成?”
“你……”任凡这番发言,远在赵恒意料之外。
更关键的是,还没等他开口反击,台下已有人站出来公开帮腔!
治栗内使仇年与延尉李兵同时向前一步,更有十几人,出声复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作为殿下,还能算计自己不成?”
面对大势,赵恒继续开口,半步不让,针对任凡的说法更是解释道。
“那霍去病是领了我的命令,驻扎城外,随时防止有反贼再犯。”
可那任凡,眼见这么多人支持自己,胆子逐渐放大,面对赵恒说法直接回击道。
“殿下这般说辞,与别人讲述也就罢了,说给臣,臣不信!”
“那霍去病分明就是佣兵自重,难道直到现在殿下还要为其开脱不成?”
“殿下说不是,那我问你,如果霍去病心中无鬼,为何今日早朝不现身?”
任凡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再度开口的时候,音调已然拔高了几分。
“臣敢请殿下,能够一视同仁,拿下霍去病,仔细调查他到底有没有反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