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谢。”梁山伯起身接过来人手里的东西,仔细的拍打着,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尘土。
马文才见状,惊诧的看着梁山伯,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男人。
“给些银两,莫要怠慢了去。”马文才交待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的递给梁山伯些银两。
别看马文才贵为朝堂的太子,但私下里,知道民间疾苦,也是常常体恤下属,所以知道些人情世故。
这些个闲散的游民,别看贫穷、疾苦,倒是各个都有浑身的傲骨,怕是以高姿态救治,怕是不会乖乖就范。
“谢了,娘亲教诲,不敢收了他人恩惠,公子心意,梁山伯心领了。”梁山伯说着,眼睛却盯向祝府里面。
“梁兄,可是要寻了谁?”马文才也是觉得好玩,鬼使神差才会到祝府来的。
依着他的性子,自然少不了多管闲事。
果不其然,马文才奇怪的询问梁山伯,“为何舍银两,取了不堪一击的物品。”
马文才说罢,竟是觉得好奇。于是询问了梁山伯。
梁山伯也是有趣,便将这祝英台许下九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的马文才,马文才也是多事,竟然有了成人之美的冲动,安排了下人,给梁山伯收拾了一番,而后便一同进了祝府。
见到祝英台时,已然是女装的她,让梁山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马文才见状,说道:“尘世间竟然有如此清丽出尘的女子,若没有许了人家,做自己的太子妃,还是不错的。”
马文才种种的幻想着,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穷酸的梁山伯,已经走到了祝英台的面前。
“九妹。”梁山伯上前呢喃着,将祝英台送给的信物,递给了祝英台。
祝英台望了眼上面的尘土,佯装生气,故意逗着面前的榆木疙瘩。
而这梁山伯也是不开窍,竟然迟迟没有认出祝英台就是九妹,九妹就是祝英台,一直羞赧的,借着余光,偷偷的观望着面前的可人儿。
“这位是?”为了一缓尴尬,祝英台只好问梁山伯跟着进来的人是谁。
介绍的功夫,祝英台感激马文才的仗义疏财,也是这个功夫,祝员外听了马文才的壮举,竟然想把祝英台,许配给马文才。
爱情本是两相悦,岂料枝节横生起。英台山伯本相随,奈何劳燕欲分飞。
祝英台和梁山伯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温存,除却迷离分不清。
这一次的相遇,注定了将来的分离,却也是如此,于薇呆立在那里,回忆着过往。
她感激自己能够灵魂出窍,继续借着于薇的残躯苟活在人世,但是,她又痛苦,活着却不能诉说了相思,却不能漏了身份,与梁山伯再续前缘。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咋暖还寒的时候,最将难息,雁过也,满地黄花堆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小姐。”翠屏推了推呆若木鸡的于薇,入定的女人,静若处子,茕茕孑立,让女子都望之侧目。
“什么?”回过神,于薇望着惊诧的翠屏,尴尬的笑了笑,时不时的思绪,总是把她带到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身在武林宗的梁山伯是否一切安好。
“阿嚏。”划破长空的声音,响彻云霄,梁山伯在凉亭里,看着书,脑子里却满满的是昔日在书院里,和祝英台温馨的瞬间。
那三八横线,不明就里;那鸳鸯点醒,不知所云,直到香消玉殒,才晓得在自己的心里,祝英台早已经不可取代。
“英台。”梁山伯呢喃着,沉醉不知归路,蓦地于薇的身影突然出现,让他警觉,责怪不已,“英台,对不起。”
梁山伯自责着,满心以为自己从未让于薇进驻自己心里。却不料,不觉间,于薇早已闯入。
梁山伯紧张的用水拍打着自己,妄图让自己清醒,可是脑海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于薇和祝英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却说这一边,于薇对梁山伯的心思那是清楚,梁山伯跟她说过,他的心里只有祝英台一个人,对其他的人,没有任何的想法。
也就是因此,纠结不已的于薇进退维谷,不可说的天意,让真相一次一次的跟梁山伯失之交臂。
于薇抬头望了望天空,偶尔有飞鸟飞过,却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翠屏拉着于薇走出了熙攘的人群,不明真相的翠屏,以为是自己的疏忽,让于薇有了不开心的姿态,于是在张望着,该怎么做,才能讨好这个面色凝重的女人。
于薇黯然的走在街道上,周围的叫嚣跟自己似乎没有丝毫的关系。
“让开,让开。”深处,一声马的嘶鸣声,赫然的响起。
脱缰的野马在喧嚣的街道上肆意的穿梭,行人一个闪躲不及,就会被马撞上。
无论是马背上的男子,还是过往的行人,都是格外的警觉。
于薇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瞅着嘶鸣的劣马就要撞上,于薇依旧没有反应。
一旁的翠屏紧张的呼喊着,却依旧难以见到于薇做出任何的反应。
怕是人一遇到事,就会对这些个突发的事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也就任凭事情就这样发生。
“小姐。”翠屏的心早已脱离了嗓子眼,要是于薇出了差池,怕是马文才也不会放过她。
翠屏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没头没尾的跺着步子,紧张的汗水不觉的汩汩冒出。
“怎么办,怎么办?”拥堵在人群外的翠屏,拼命的往里挤着,她后悔自己没有紧紧拽着于薇的手,带着她离开。
“让开,让开。”马匹上的男人大声的呼喊着,眼瞅着近在咫尺,劣马依旧没有被男人束缚。
于薇梨花带雨,心似飘絮般不知所以。
蓦地,人群里一股清馨传来,一个风一样的男子,迅速的拉开了于薇。
于薇他们惊魂未定的望着急骋而去的马匹,面色惨白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翠屏推开了熙攘的人群,疾步的走到于薇的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于薇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内心的怅然,让她有些后怕,不过很快又有些惋惜,若是自己真的殒命,也许不会再被这些个俗世牵绊。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翠屏冲那个带着清馨的男子施了施礼。
但见这男子并未开口说话,身后小厮模样的下人,已经替男子开口回了话。
翠屏有些不满,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要是让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看他们是否还嚣张。
不过,翠屏也是识大体的人,心里虽说对他们的不敬心生不满,但是嘴上却是热情非常。
“今日承蒙公子搭救,于薇感激不尽。”于薇冲着翠屏使了个眼色,翠屏心领神会,取出荷包,拿了些银两,递给男人。
“小姐这般的生分,怕是有些不妥,人命大于天命,小姐是否有些侮辱人了。”小厮推开翠屏的银两,如是说道。
于薇被小厮数落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是。
于薇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男子。
只见他,头上一束云髻,被一束青稠捆束,口若含朱丹,唇红齿白,葱白玉手,格外纤细。
于薇仔细的打量着,蓦然觉得面前这个清丽的男子,宛若天上的散财童子。
“小姐,请您自重。”身旁的男子,开口说话,丝丝入扣,让人着迷,一个男子,竟然有这般曼妙的声音。
于薇满腹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这般的声音在男人的身上出现,却也是正常。
“抱歉,失态了。”于薇不经意间的瞥了眼男人的耳朵,清晰可见的耳环痕迹,让于薇忍俊不禁,但也忍着,不露声色。
既然她要女扮男装,不如跟她好好玩玩。
“山伯。”于薇内心呢喃着,当初若是在书院,自己暗示、明示给那个榆木疙瘩,他都分辨不出雌雄,若是当初一早分辨,也不需要自己做那么多的事了。
于薇感慨万千,“也许这就是命吧。”
于薇哑然失笑,无法再去规避自己的内心,不若学会释然,难得糊涂。
“公子若是不嫌弃,说是京师来了个厨神,说是一品轩做的地道,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于薇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男子也是不客气,不再跟于薇客气,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小姐,这人阴阳怪气,怕是不是个好人。”翠屏小心翼翼的劝着于薇小心提防面前的男人。
于薇没有理会翠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丝毫没有一点惧色。翠屏见状,也只好跟在于薇的身后,深怕于薇又发生什么危险。
一品轩上,讪笑的老板,鲜少见到如此出手阔绰的男人,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于薇看了眼男人,知道她的家世地位,绝对不是眼见的这般,怕是也是一个达官贵人。
于薇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翠屏识趣的站在于薇的身后,警觉的盯着他们。
“吟心,你先下去吧。”男子从于薇的眼神里看到于薇怪异的表情,朝后看了看身后的小厮,正和翠屏斗着眼色,两人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