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
柳七七本是试探,从华春堂药号出来的男子看着形迹可疑,戴帽子,头还压得极低,被她撞了也是头也不回,一路疾走,似乎很怕被人看见,她才试探地叫了一声王老二。
谁知那人听到柳七七叫出的名字,撒腿就跑。
“站住,王老二——你站住——”柳七七更加确信是他,拔腿就追。
可那王老二毕竟是每天走街串巷的人,腿脚工夫好,又年富力强,小弱鸡柳七七跑不过,又是抄近路,又是搬救兵,跑了好几条街,才将王老二来了个瓮中捉鳖。
“丫的,跑得还挺快。”柳七七追得气喘吁吁,感觉自己跑了个马拉松。
王老二被傅子煜持剑拦住了去路,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女侠饶命,请大侠,女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柳七七清了清嗓子:“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犯事的大小了,还有你配合的态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犯什么事了?”王老二看着她,有点纳闷。
柳七七冷哼一声,发问:“你不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
王老二摇头,“犯事?两位大侠是官家人?”
柳七七点头,也不怕告诉他:“没错,我们是钦天监的,这位是我们钦天监的监正大人——傅大人,我们正在奉旨查办永安镇消失迷案。”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王老二反而松了一口气。“可是两位大人,永安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犯事啊。”王老二很无辜。
“没犯事那你跑什么跑?没犯事你躲什么躲?还躲到京城来了。还有,既然没犯事你刚刚求什么绕?要我们放过你。”
“我跑是因为不知道你们是谁啊,我之前在赌场里欠了银子,还以为你们跟追我的打手是一伙的。”王老二回答。
是这样?
“那我问你,永安镇的事你知道吗?”
王老二连连点头:“当然知道,就是那个遭天谴的事嘛。”
“你是第一个发现那儿人失踪的?”柳七七踩他踩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问。
“也许吧,那天我是去给宋大壮还有几户人家送刀的,可是并没找到他们人,进镇子时那里所有的人就已经不见了,我也很奇怪来着,一路上没看到人,家家户户又都没有关门,东西都在,就是人全都不见了,一个都没有,实在是诡异。”
柳七七不想听他再重复这件事的诡异,打断道:“所以,遭天谴的事是你传出去的?”
王老二摇头道:“大人冤枉,这我可没说,我也是后来听人传的,其实如果这么解释也是合理的,毕竟一夜之间那么多人失踪,而且那里之前就一直传说过天谴的事,不是这次才开始的,之前那里经常有人莫名其妙暴毙家中,镇子里就传说是天谴。”
“经常?暴毙家中?”
“是啊,不是一次两次了,听说隔那么一段时间就发生,还是一户一户的人一起死了,你们说奇怪吧。”
越来越玄乎了。
不过这倒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在林子中发现了那么多的尸体,看来就是那所谓的“天谴”从很早就开始了。
……
王老二一边在说的时候,柳七七都在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一般人在讲述一个复杂的谎言时,通常需要事先排练所有的故事,准备得越充分,所讲的故事就越清晰流畅。
王老二的讲述就很流畅。
当然,清晰流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并没有在说谎。
“令堂贵姓?”
柳七七突然的问话让王老二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回答:“吴。”
柳七七马上又问:“你当时去永安镇身上带了多少刀?”
“就七户人家的。”
“你今年贵庚?”连续快问。
“32。”
“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馒头。”
“那天你去送刀的第一户是哪家?”
“镇子东头宋大壮家。”
……
别看柳七七问得跳跃又刁钻,她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辨别王老二是不是在说谎。
一般来说,打破时间顺序,打破常规地问问题,可以让说谎者露出马脚。
一番问题下来,王老二的表现也让她心里有了数。
“回答常规问题时他比较自然,但是回答前面问题,他有眨眼更快、搓手的小动作,还有声调的不自然,这些微表情说明他有说谎或者对事情有所隐瞒。”
傅子煜审讯过不少案件,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他判断王老二没有完全说出实情完全是凭多年的经验。
只见他二话不说,提起王老二的衣领,下一步就王老二就被他脚朝上头朝下倒吊在了树上。傅子煜扯过他垂下的一缕头发,不过对着剑刃轻轻一碰,那缕头发就被一分为二。
“大人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大人饶命……”
“我说你没说实话了吗?”傅子煜冷笑。
王老二自觉失言,闭了嘴。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不老实,你的下场就跟它们一样。”
傅子煜右手一挥,只听铮的一声,一只松毛虫就被钉在了树上,那镖擦着王老二的脸飞出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血痕。
王老二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再次求饶:“大人饶命。”
“1——”说话间傅子煜扔出了手里的另一只镖。
那镖擦着王老二的脖子飞出去,又是一道血痕。
王老二被吓尿。
“2——”傅子煜的第三只镖蓄势待发。
“大人,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