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日渐和谐的氛围自从那日傅子煜出门抓完药回来后就变了，反正那一天傅子煜都板着脸，不管柳七七怎么献殷勤，他都面无表情。
“大人，你回来了。”
“嗯。”柳七七迎上去傅子煜都没看她，径直就往里走。
“大人，你今天喝点什么茶？”
“不用。”
柳七七以为傅子煜是真的不喝茶，结果转头就看到他让李牧沏了茶给他。
平时不这样的，大人莫非这是生气了？柳七七有点方，不知道自己犯什么事。
是她溜出去被发现了？
傅子煜进门后就在桌案上一直忙碌，查看大理寺给的材料，面无表情，茶水是满的，墨也磨好了，柳七七完全找不到机会表现，好不容易看到傅子煜起身，她赶紧第一时间奔过去：“大人，您要做什么使唤小的就行，我来。”
“不用。”傅子煜满脸都写着拒绝。
“大人，别客气，您尽管说，只要是大人您吩咐的，小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柳七七语气诚恳。
傅子煜这才停下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如——厕。”
柳七七：……
她尴尬地闪身让开一条道。
不过尴尬这种事，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大人，别忘了带纸哟！忘带纸了可以叫我哟。”
再之后，她就被傅子煜安排去打更了。
“打更？”
古代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报时便是钦天监的工作之一，晨钟暮鼓，每日都安排有专人在钟楼击钟鼓报时，不过，打更在报时里属于更低一级别的工作。
傅子煜盯着她：“你不是说你晚上睡不着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打更报报时，也让你熟悉下你集体失忆了的知识。怎么？有问题？”
柳七七当然不敢说有问题，宝宝心里再苦再不乐意嘴上也笑着答应：“大人英明。小的晚上这就去打更。”
“你知道怎么做？”傅子煜看她答应得太随便，很担心她的业务能力。
柳七七回答：“知道的，就是戍、亥、子、丑、寅每个时辰都敲一遍锣报一下时嘛，五更，简单，没问题。大人放心。”面上，柳七七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胸有成竹，心里想的是，反正是深更半夜，随便打一打打错了也没人发现吧。
结果她哪知道，傅子煜不知道是夜观星象睡不着还是特意监督她，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偏偏她那天还没到三更天就开始打盹，一个盹打完，燃的香早已经烧过了头。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柳七七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傅子煜。
糟糕。
“不是打更吗？你干嘛呢？都日上三竿了三更还没打完？这大家是起床还是不起？是继续睡还是不睡？不是说让我放心吗？”傅子煜追魂夺命连环问，柳七七自知理亏，不敢发言。
只是待傅子煜中场歇气的时候，她见缝插针转移话题。
上前小心地道：“大人，王老二好像躲到京城来了。”
“哪个王老二？”傅子煜没好气，要知道报时在他手上从未有过任何错漏，偏偏这个柳七七一来，钦天监简直鸡飞狗跳。
“就是去永安镇的卖货郎王老二啊。”柳七七提醒。
傅子煜一惊，“你说真的？”
“真的，小的哪敢骗大人呢。昨儿个打更的时候，我听杀猪的朱二牛说他的刀就是一个外地人换给他的，说是刚到此地不久，家里人生了病，没钱抓药。听那人口音是从南边来的。永安镇可不就在京城的南边嘛，王老二也是卖刀的，长相我也问了，那人年纪不大，留大胡子，五官和身形跟画像上的王老二也对得上号。除了大胡子，而且更可疑的是，他并不跟人来往，只有晚上才出来活动。”交际能力也是柳七七的长项之一，这一点禁欲系的傅子煜是服气的，形形色色的人她跟谁都能聊到一起，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舌灿莲花，又古灵精怪，是打探情报的一把好手。
听她这么说的话，那个人确实可疑。
“大人，你看我这样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邀功倒是邀得挺快，打更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傅子煜冷着脸。
“大人，宝宝知道错了，宝宝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大人，呜呜呜，我面壁思过，我给大人鞠躬，我给大人道歉，我鄙视我自己，大人不要不理你的小可爱好吗？呜呜呜……”
傅子煜：……
宝宝？小可爱？
看来她脑袋确实摔得不轻，就是为何他好像挺吃这一套？
正所谓撒娇卖萌打滚，撩直男必杀技。何况傅子煜这么一个不知世道凶险的古代直男，柳七七心想：撒娇卖萌打滚谁还不会啊，老娘撒起娇、卖起萌、打起滚来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傅子煜，你扛得住算我输。
“从明天起，你要特别留意在各大药号出现的可疑人员，一有情况马上报告。”既然王老二还在城里，那么肯定还会再出来。
“好勒，大人。”
傅子煜想起什么，回头，又叮嘱道：“顺便你也找大夫看看脑袋。”
柳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