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坐在白祁宴身边,看着他喝了药,这才接过水杯放到一边。
白祁宴坐在轮椅上看着爷爷奶奶斗嘴,转头正是爱人温柔的视线,治疗的疼痛还在他的身体里作乱,但他嘴角的笑意却从未消失过。
常人所提及的幸福,或许就是这了。
白祁宴精神有些不济,裴湘干脆将他待会房间,顺路收拾自己的衣服。
“要出差几天?”白祁宴坐在那里看着她叠衣服,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
裴湘停下动作,侧头想想,“没有问题的话,两三天就行。”
白祁宴颔首,帮她收拾着东西,“到那边,如果酒店住不习惯,记得自己定个酒店,不管怎么样,先照顾好自己。”
裴湘听着他细致的嘱咐,他说一句,她认真的点一次头。
白祁宴说着,见她这样,眼角笑意有些无奈,“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裴湘放下衣服,笑盈盈的抬手绕上了他的脖颈,暧昧的眨眨眼,“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确定今晚就跟我说这些?”
“乖,我还在治疗,下次。”白祁宴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轻拍了拍她的头。
裴湘噗嗤一笑,她仰起头一下吻在了他的嘴角,眼角细碎的笑意几乎要遮掩不住,“就这样,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白祁宴抬眸扫她一眼,眼中的侵略性一览无余。
裴湘看在眼底,她眨眨眼,站起身推着他往里走,“浴室的水我帮你放好了,洗个澡,早点睡觉?”
她逃避的动作太过明显,白祁宴食指曲起抵在唇边,遮挡着微扬的嘴角。
走到浴室,裴湘蹲下身替他解着外套的扣子,明明是暧昧性的举动,可在她看到白祁宴胸膛上的伤痕时,眼眶酸疼。
这些伤口,是在治疗固定时,他无意中挣扎留下的。
胸膛的疤痕,一条条的,虽然已经结了淡淡的血痂,她仍觉得疼。
她尽力放轻了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惹得他伤口疼,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珍视的意味。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解开,裴湘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白祁宴头疼的揉揉额角,他一时竟忘了这些。
眼看着人就要在面前哭出来,他温声道,“放心,只是看着严重,一点都不疼的。”
裴湘抽抽鼻子,嗔他一眼,她又不是傻子,“下次可以不弄吗?”
白祁宴神情有些为难,伤痕是消失不了的,“不可以,治疗过程中,我可能会下意识乱动,影响治疗过程。”
而他现在,不想耽搁一分一秒。
一句话,将裴湘的眼泪直接讲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哭的停不下来。
无外乎,心疼。
白祁宴的意志力有多强,没人比她更明白,就这,在治疗过程中还要上固定带,多疼不言而喻。
“不哭。”白祁宴眼神极其温柔,他替她擦拭着眼泪,“不是还要收拾东西吗?去吧,明早还要赶飞机呢。”
裴湘低着头胡乱擦擦眼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点头快步出了房间。
她走后,白祁宴垂眸,指尖游走过身上的伤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隔天一早,白祁宴不顾裴湘的阻拦,执意亲自将她送到了机场。
“回去后,奶奶做好的营养品要按时吃,下次治疗前得先将身体补回来。”裴湘放心不下。
白祁宴嘴角含笑听着她的嘱托,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裴湘。”陈酒背着小包远远的跑过来,青春活力的样子一看就富含着勃勃生机,她对白祁宴点点头,眼中带着羡慕,“你们一起来的啊。”
裴湘点点头,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又不放心的将白祁宴的外套拉紧,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陈酒走进了候机室。
飞机滑过天空,划出一道云痕。
飞机落下,陈酒虚弱无力的搭着裴湘的胳膊,吐的几乎直不起腰来,“咱们这也能遇上气流,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