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小红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袁小姐,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姐,一般赎身出籍,都是有了依托,这些年也没有看到小姐和什么人走得太近,
这般出来,你将珠宝首饰几乎都留在了醉红楼,我们以后要靠什么为生啊?”
袁小姐微微一笑:“小红,你就放心好了。”
一间巨大的阁楼前方,马车停了下来,
那阁楼典雅精致,上面书写着“光明乐坊”四个大字。
袁小姐在丫鬟小红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路人惊艳的目光中,向着那阁楼而去。
小红脚步却顿了顿,仰头看向头顶的四个大字,喃喃说道:“光明乐坊,这不是应该给皇帝唱歌跳舞的地方吗?”
“多嘴。”袁小姐娇嗔了小红一句,带着有些气鼓鼓的小红向着阁楼走去。
阁楼一层,装修精致典雅,也只有一个人而已,这是一名剑眉虎目,相貌堂堂的汉子,正是武松。
武松惊艳地打量了袁小姐两眼,随即将一张纸条,递到了袁小姐的手中,那纸条之上,写着一个数字。
袁小姐迈步上了二楼。
那阁楼里,坐着几百名年轻女子,见袁小姐上楼,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阁楼的一张圆桌后面,坐着一名老者,老者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胡须花白,面色红润,正是作曲名家东方白。
东方白身边,还坐着一名唇红齿白的白衣年轻人,正拿着一个本子,用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东方白见袁小姐进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正有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站在东方白面前,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东方白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音色太平了,没有亮点,下一个,二十七号。”
又是一名身材绰约,颇有姿色的女子,站在东方白面前,唱了起来。
不过她没唱几句,就被东方白叫停了:“不行不行,声音太过造作,不够自然,下一个。”
这样,东方白一个接一个试音,
一连试了几十名女子,
终于有一名穿着黄杉,姿容普通的女子,东方白看到她的时候,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虽然声音略有些紧绷,不过音色很好,节奏韵律也掌握得不错,你被选中了。”
那女子立刻露出了惊喜地神色,蹦蹦跳跳着笑了起来,其她女子,却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她小跑着来到一名女子近前,和那女子拥抱在了一起。
小红见到这个场景,有些奇怪,压低声音问道:“小姐,那女子被老头子选中,为什么高兴成这样?”
袁小姐微微一笑,却笑而不语。
此时,又陆陆续续有女子,走进门来。
这样一直持续到晌午,东方白也不过选中了三名女子。
就在小红等得不太耐烦的时候,
终于轮到袁小姐了,
袁小姐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老者的近前。
……
忙了一天的工作,东方白坐在车子上,晃晃悠悠地往回走的时候。
他身边那名白衣年轻人坐在他旁边,笑吟吟地问道:“师父,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什么事情?”东方白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又低头看向手上的一块玉板。
只见那玉板之上,描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
年轻人笑道:“以前也有人用曲谱请你出山,可是师父都推拒了,这靡裳曲谱虽然珍贵,也不至于让师父您老人家动心吧。”
东方白放下曲谱,微微一笑:“若是旁人,就算拿了靡裳曲谱,我也不会出山的,不过这一次,却是不同,因为这间乐坊,是光明先生的产业,光明先生答应,将他创作的所有乐曲,都一一传授给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再说光明先生对我有点拨之恩,为他办事,那是我的荣幸啊。”
“不过师父,今天你选中那名袁小姐,她可是醉红楼的头牌,这光明先生面子可真大,居然让这位袁小姐离开了醉红楼,改投到师父的门下,真是奇事啊。”
东方白没好气地一巴掌扇在那年轻人的帽子上:“好啊,我说你最近怎么没什么长进呢,感情心思都在醉红楼之上。”
年轻人苦笑着捂着头,说道:“师父,这你可错怪我了,是这袁小姐,在雷心城当真有名,曾经可是雷心城头一号的美女。
不过现在呢,这雷心城的第一美女,自然是光明药铺的宁小姐了。
嘿,提起这个宁小姐,她可当真了不起,她刚到雷心城没有几天,就扬名全城了,那名声,似乎比醉红楼的花魁还要大呢。”
东方白没好气地又给了年轻人的帽子一巴掌:“呸,人家宁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怎么和醉红楼那种脏脏的地方扯到一块了。”
年轻人干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形容这宁小姐有名气吗。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光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开乐坊,又是开药铺,听说最近又有一家烧饼店开张了,那烧饼,又脆又香,
据说那个光明烧饼铺,也是光明先生的产业。
我听说,最近一家光明神工坊也在开张。”
东方白本来要再教训年轻人几句,可是听到神工坊三个字,又感觉有些好奇了,不由得问道:“神工坊,那是什么地方,没听见过。”
年轻人笑道:“嗨,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啊,那里在招募一些木匠铁匠瓦匠之类的工匠,还召集一些木偶戏的杂耍,将这么多工匠都招到一起,也许是盖房子的。”
东方白此时,却托着下巴,喃喃说道:“这个光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一进雷心城,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都说宁小姐,出身不凡,难道是这个光明先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年轻人笑道:“师父,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你不是还见过光明先生吗?”
东方白苦笑着摇头:“光明先生也只是垂着帘幕,教导了我一番,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年轻人奇怪:“难道是这光明先生长相十分丑陋,所以才有这样古怪的习惯,还是说高人,都不喜欢以真面目见人。”
“哼,你小子成天净想些没用的,什么时候能在功课上下点儿工夫啊,我觉得,我的衣钵传给谁还有待商量,是时候给你找个师弟了。”
年轻人苦笑了起来:“别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