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远山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从容地安抚她道：“小姑娘你年纪尚轻，也没什么人生阅历，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并不奇怪，多磨练磨练就好了，倒也用不着太着急。”
“多磨练，就真的能够有所获吗……”
楚梦漓听之陷入沉默。
她的心，一点都不年轻。
她所经历的磨练和苦难，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可即便如此，她也仍是个连自己内心都看不清的人……
不，不对，或许不是看不清，也并非找不到。
而是因为自己所经受的磨难太多了，所以才迷失掉了那样的初心。
楚梦漓的脑海中，再度回荡起了先前李轻舟说过的那些话。
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可从未因为这种事情而迷惘过。
经历了短暂的思索之后，楚梦漓脑海中闪过一道男子的身影，突然面色微苦地轻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是她找不到自己的真心和理想，而是从一开始，这样的理念便被定死了。
直到理想和真心都被践踏和破碎之后，她才成了现在这般没心没肺的人。
当她来到这朱雀楼的第七层，再度去思索那些问题时，才会陷入深深的迷障之中。
因为这样的问题，从来就不需要想。
只是因为她舍弃了些东西，所以才会连最基本的道路都找不到。
困苦的笑声展露在楚梦漓的嘴角，即便只是很轻微的响动，在如此安静的楼阁中，还是钻入到了老者的耳中。
褚远山微微扬起头来，似有所感地说道：“小姑娘，你看清属于自己的路了？”
“褚院长，这朱雀楼第七层中，可有女子登上来过？”
褚远山略做沉思，倒也没和她绕弯子。
“正经通过挑战上楼来的，你倒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这事的确挺出乎褚远山意料的。
虽然早就知晓如今的敬德书院中，文系一脉的学生和拔尖人才，都是世家女子居多。
但老人家是真没想到，还能有一小姑娘，会凭借一己之力，真的爬到这一楼层来。
“不过，此地自建立以来，倒也的确有不少女客上来观摩过。”
褚远山虽然没有明说，但能上楼来这儿观景的女子，其身份肯定非富即贵，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是了。
楚梦漓眼神微沉，继续追问道：“那她们可有像其他人一样，也留下什么诗词歌赋？”
“来这儿的人，都是为了明镜正心而来，但凡有所感悟者，皆会留下墨宝明志，方称得上不虚此行。”
褚远山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面色一转，又变成了深深的惭愧。
“小姑娘这话……倒是提醒老夫了，来此地的女客虽少，但肯定也曾留下过痕迹。”
一边说着，褚远山起身来到了一堆卷好的字画间，开始埋头将其一一打开翻找了起来。
直到真地从中翻找出好几副，历史上女性名人留下的诗词歌赋后，才摸着额头上的细小汗珠，长吁了一口气。
“应该就是这些了，老夫自游历山川归来后，在此楼阁中居住数载，却一直忽略了它们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