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神经病?我暗中感叹,然后被送进了一个单人病房,我心说这得是何种运气,连VIP病房都有了。
这个医生有弱点,我很幸运一上来就发现了他的这种弱点,他受不了听到儿歌,一听到就会心软,有了这个发现那以后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熊医生,并不是听到儿歌就会心软,在他身上,发生着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是关于小孩的。
这座气象站,被秘密改建成了一个收押疯子的地方,他们在这里进行着一种与风声有关的秘密研究,主要的研究领域,就是耳朵。这根古代司天的行为完全不同,躲在实用派背后的人,似乎是更加实际的一批人。
单独的病房,里面也被安装了四个摄像头。里面除了床,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我想自杀,我只能选择不停用脑袋去状四面的墙壁,然而就算是疯子也是有条件反射的,只要一下撞不死,很少会选择继续撞第二下,因此被关进这种病房的人,绝对死不了。
不过单独的病房可以让我很方便去思考一些事情,没有太多的人打扰,我只要蜷缩在角落里,一边哆嗦一边思考问题就可以了,现在的条件有利于我。
羊角怎么样了,我不敢确定,但是如果他跟我一样还活着,那肯定已经按照计划开始做一些事情了。
我拿板砖抽他的时候,那些节奏本身就是一种信息传递。
我告诉他,不管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一定要活着。
但我心里又必须明白,如果他倒霉,没有挺过去,那我只能自己去做后面的事情了。可能会苦逼一些,但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了我了。
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发酵。
“咣咣咣……”
一夜无事,而我一夜未眠,第二天的一大清早,刺耳的金属敲击声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我听到护工喊了一声:“放风了……”
之后我被带到一个十分大的院子里,周围是高大的围墙,气象站遗留的很多老旧的气象设备还在墙上固定着,我看到很多耳朵上缠着纱布的人目光空洞地来回踱步,放羊一般。四周全是手持各种“武器”的护工和保安,我很惊讶所有的人都非常听话,宁愿傻站着也没有一个人会做出格的事情。但我也看到,很多人都是用轮椅推着出去的。
我按照羊角交代的任务,很快确认出,这座气象站里,总共被关押着三十八个人,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耳朵都被纱布缠着,看样子是被拿来进行实验了。
另外还有十个护工,八个护士,还有九个时刻拿着捕风令的人,至少我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些人,他们散落在所有被关押的人中间,时刻监视。
我一直想找到六安的身影,但是没有。
我在这个院子的另外一侧,看到了羊角,他也看到了我,但眼神中充满幽怨。
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噗嗤一声笑出来,但现在我可以随时关闭自己的情绪。他的头发全部被剃光了,他故意转了身去做其他的事情,让我看他的后脑勺,那些粗制滥造的伤口缝合痕迹,说明这里的医生手工活真的很糙。
羊角走了三步停了停,然后又走了五步顿了顿,之后就背对着身后的五层楼,站在那里对着空气骂娘,污秽不堪。
我按照羊角的提示,看三楼和五楼,分别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透过玻璃,在看着我们所有人,一个在拿着杯子喝水,另外一个在抽烟。
我的劣势是不能过于专注去看他们,只能心里明白,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我转完圈开始原地跺脚,想告诉羊角我知道了,但是那孙子竟然没有再看我,而是在盯着一个女性患者流口水。我有些无奈,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六根不净。
角在在这座城市游荡的这些人,已经在这座气象站四周埋了至少两百公斤烈性炸药,羊角的最终目的是,除了那些被关押的人,其他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三天放风时间来临,我们再次看到了那两个医生,这时羊角向我传达了行动开始的信号。
我首先跟其中一个疯子发生了冲突,然后按照疯子的逻辑把这场冲突演变成一种狗咬狗的境地,整个操场一下子就全乱了,当护工用橡胶棍把我和那个病人分开的时候,我嘴里开始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作为一个疯子,喊出这样几句疯言疯语,普通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在场的捕风人来讲,能够喊出“我听见”三个字的人,一定不能轻易忽视。
当我被一顿乱走,又被架进气象大楼里面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名医生和三名护士站在那里了,他们不是之前我见到的那个医生和护士,似乎是另外一批人。
他们在这个时机出现,不会错了,他们要对我这个半成品进行研究了。
我浑身都被护工抽散了架子,我被扔到一张手术床上,医生支开了护工,然后一名护士关上了门并反锁起来。
“鉴定。”医生说了一句,身边的护士立即始把一台微型检测仪安装在了我的头部,然后开始测试我的精神状态。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心里默念着龙行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进入了一个绝对静谧的世界。
这种静谧,才是这个世界最宝贵的东西,它可以对抗一切。
“检测不到正常的脑部思维活动,他确实疯了。”护士看着检测仪器上的显示屏说道,“但是也没有检测到脑部损伤,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倒是符合他今天的行为表现。”医生说着又对另外一个护士说道:“他是捕风人吗?”
护士拿着一部特制的手机扫描了我的脸,很快就摇头回道:“查到了,他叫刘障,但不是捕风人体系的,是个普通人。”
我耳朵里听着,心里却暗自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刘障是谁?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难道羊角在治疗我的耳朵的时候,还动了我的面貌?龙行倒是有一种古老的易容技术,是一种面部骨骼和面部肌肉的改变技术,但羊角并没有提到这一步。
我的大脑产生了一系列的反应,这种反应很快被忽视手里的仪器检测到了,我听到她说道:“应该错不了,刚才我们提到刘障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出现了脑部活动,看来得弄到三楼去进行洗脑了,也许他知道很多细节性的问题。”
你们也太自信了,我大脑的反应跟你们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心里窃喜,心说管他呢,你们说我是谁,我就是谁好了,都他妈给老子等着……
医生道:“你去安排,找个小孩送给熊医生,然后把这个人要到三楼,再安排人去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找到他在外面时候的所有踪迹,写一份分析报告交给我,这个人得由我一组进行研究。”
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出去跟熊医生交接的护士就回来了,我听到她说道:“搞定。”
很快,两个护工架着我走出我的VIP单间,我让自己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我看着前面是那名医生,看不到他的样貌,但是看体型就知道,他是三楼那个观察我们的医生无疑。
我原来被关押的地方是在在二楼,现在他们把我关进了三楼的一件单独的房间,待遇似乎被保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