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喜欢元祉,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怎么啦!”
酒过三杯,白洛宜心神混乱,口不择言,好在是她的公主殿内,没有外人。
长幼惊起要捂她嘴的动作又放下,不免自己也被触动,就着先前掐头去尾一番修饰的交心,她疑惑问:“你说你小叔叔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洛宜一拍桌子:“哎呀,小婶婶,他那哪是生气啊,分明是喜欢你喜欢的紧!但看你突然有意远离,他害怕,害怕是他做错了事惹到了你,正不知所措呢!”
“啊?”长幼有些不信。
“我跟你说啊,我小叔叔小时候,他特别喜欢吃一道菜,可身在皇室,素有一道菜食不过三筷的规矩,身边人就跟他提醒。后来,小叔叔在桌上再未吃过那道菜,可背地里却让我去厨房为他偷菜!!”白洛宜激动的面庞通红,眼神却亮的吓人,拍着她肩膀郑重道:“相信我,我小叔叔他就是害怕你离开,才自作聪明的自己先远离!实际上啊,他现在的心思,难过着呢。”
难过…对上了不是。长幼若有所思。
转眼,白洛宜的贴身宫女颜绘已是第三次左右为难的出面催促道:“王妃…殿下说宫门落锁,您再不走的话,他便自己回去了。”
长幼连忙起身,一开口称呼都变了:“洛宜,咱们改日再喝,我先回去了!”
……
马车顺着来时的路,车内依旧沉默,不同的是这回长幼改趴在了白数的膝上。她闭着眼,佯装喝醉的表面下,脑中清醒的坚定着一个念头。
拿下白数。
不知不觉间,长幼闭着眼真有两分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马车行至王府,白数感受着伏在膝上的人平稳有律的呼吸。
“小姐?”冬禧迟疑的声音自外传进。
白数顿了顿,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冬禧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又羊入狼口,白数抱着人四平八稳的往府内走,冬禧跟在身后飞速的动起了脑筋。
当白数将人刚放到床上,冬禧立马赶人般的开口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
白数本也没打算留下,他在冬禧的话声中转身离开,却冬禧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长幼伸手抓住了白数。
冬禧眼睛瞪得更大了。
长幼借着劲儿一个坐起,同时拉的白数不得不向前,一时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容不下第三个人,冬禧抿了抿唇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样的良辰吉时,白数却十分煞风景的开口道:“洛宜年龄尚浅,有些事情孩童心性,但她是公主,千金或许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靠近白洛宜吗?
怎么自己在他眼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是抱有目的,动机不纯的吗?
长幼真心的委屈起来:“怎么殿下不允许我靠近你也就算了,也不允许我靠近旁人了吗?难道殿下娶我,是要…金屋藏娇吗?”
金屋藏娇,是个好词。
白数应道:“千金这样的人,的确适合藏起来。”
她这样的人?她哪样的人?
不对…他真想将自己金屋藏娇?他不会是真喜欢自己吧!!
白洛宜说的每一个点好像都在一一对上。这个发现让长幼心头咯噔,这都是什么时候事?!最后抱着一丝质疑,长幼还准备一试道:
“殿下!你是在躲我吗?”
长幼蓦然抬头使得距离更为凑近,脸与脸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她紧紧拉着他的手,不让人远离自己半分,好似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能看见他的真心话。
白数否认道:“千金多虑了。”
长幼摇头,“你就是在躲着我!”
“我想见你,你不开门。”
“我找你说话,你不理我。”
“就连我说要分房,你都不拦我!”
长幼一一列出他这些日子的罪行,最后委屈十足的撇嘴道:“明明我是和你成亲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可你跟我的见面次数,甚至不如从前分隔两府的时候呢!”
她此刻完全像是一个被冷落的妻子,十分伤心的指控他,质问他,誓要个理由。
白数眼神闪烁,看不透她的意图。
“怎么千金很想见我?”
他忽然暧昧的指尖向前,长幼下意识的头往后仰,白数动作一顿,有些了然的笑,但随即还是伸手将她额前遮盖视线的碎发拂开。
已知答案,他还明知故问:“是喜欢我吗?”
长幼有些心虚,声音也弱了下来,答道:“喜欢自己的夫君,不是天经地义吗?”
她手下略有松动,白数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心跟着莫名轻松下来,“夜深了,千金早些休息,睡不着的话便唤丫鬟煮碗醒酒汤吧,喝醉了总是难受的。”
白数说着转身,长幼一看这可不行。
“白数!”
这好像是她第一回直呼他的名字。
长幼冲到他身前,只是稍微的迟疑过后,便踮起脚覆上了他的唇!
白数的瞳孔猛缩。
蜻蜓点水的一吻毕。长幼红着脸,但看白数总算被她融化裂开的冷漠之下,露出生气的表情,她的眼神坚定了。
“你是不是…在为那天晚上……”长幼欲言又止,主要是那晚的事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说,“总之你别怕,那晚的事都是我主动的!我又不怪你!”
白洛宜说白数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惹到了她。
长幼思前想后,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能跟这话关系上的,就只有那一夜了。
白数也就是从那夜之后变了的。
“你…你……”白数被这话震惊了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张嘴又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看着眼前女子红艳艳的脸庞,他终于为她也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你喝醉了。”
长幼道:“酒口吐真言。”
“…我喝醉了。”
白数夺门而出。
长幼这次想拦也拦不住,因为他的脚步快到连轻功都用上了,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融融夜色中。
大开的门外,寒风扫荡,猎猎作响。
长幼清醒的想,他什么时候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