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在污蔑太傅吗?”
长幼出声道,“若是真的有此怀疑,大人这便去禀告皇上,拿一纸搜查令来。什么闺房,臣女当开门欢迎。”
他一噎。
这就是他们最师出无名的地方,晁越怕皇帝责备根本不敢将不闻的名字上报,压力全部给到他们身上。
他盯着长幼不卑不亢的脸色看上一看,脑筋一转的嗤声道:“长幼千金已是做过人妇的人了,还谈何什么闺房?要说这逃犯,还与千金颇有渊源,我们实难不怀疑,千金这屋中,藏了人啊。”
“啪”的一巴掌响彻院里。
谁也没见过太傅发这么大的火,更不曾想他还会打人,这一巴掌不比武将来的轻,他猝不及防被扇的两耳嗡鸣。
不待他生气,太傅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拽着人往外去,边厉声道:“走!你这便随我进宫面圣,老夫倒要向皇上讨个道理,你是谁的兵?私自闯入我府中撒野不说,还敢如此口出狂言,是谁如此针对老夫?”
他这么一说,直接将事情上升到了朝堂党派之争中。
那人犹如大梦初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什么低微的身份,这要是见了皇上,不等他立上大功升官发财,便会沦为命如草芥的替死鬼!
“太…太傅!”他慌了神,“太傅恕罪!小人无心冒犯!”
太傅却想着正好借他这么一出去皇帝面前闹上一出,若涉及党派,或许还能为白数翻上一案,真是天可怜见!
是以他没有任何停留,这么一手揪着他竟让人轻易挣脱不开,那人一个眼神,随行的几个守卫愁眉苦脸的不情不愿的拦了上来。
太傅横眉怒目:“怎么!你们这是要对本官动手吗?!来人啊!”
一声令下,太傅府的下人护卫早就等着了,整齐划一的拿着家伙将这么点不知死活的人团团围住。
“将他们都给我绑了,一同带去宫中!”
几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全军覆没,就要押出府中。
晁越第一时间便得到消息称找到了不闻的踪迹,他从宫中抽身紧赶慢赶的出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太傅且慢!”
太傅扫他一眼,不屑道:“不知晁将军大驾光临,正好替我将这几个心怀鬼胎的人押进宫去!我要面见皇上……”
“太傅说笑了。”晁越打圆场道:“我都知道了,他们不过是担心长幼千金的安危才一时冲动!这也怪我,是我有意命他们,京城之中,务必要最为关注长幼千金。”
晁越甚至想借由这话,在太傅面前侧面透露一下他对长幼的好感。讨好了未来岳父,说不定下一个迎娶长幼的人,便是他呢。
不曾想,太傅目光一冷:“那么也是晁将军的意思,他们来讽刺我家幼幼是个嫁过人的?”
晁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但看那人做贼心虚的缩起了脖子,他知道坏事了。
“绝对没有!”
太傅哼起来,“晁将军一会说是你的意思,一会又说不是,老夫老了,听不懂将军之意,还是进宫请皇上辩上一辩吧!”
晁越对那人狠狠剜去一眼,随即他又想请长幼或可求情一句,但长幼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
于是他又转头,为今之计,只有打死这个多嘴的以解太傅心头之恨或可挽救一二。
只是一个眼神,那人看出了他的意思,他瞬间暴起孤注一掷,“将军!我们亲眼看见人翻了进来,那院里又有血腥味!人肯定就在屋中!太傅如此阻拦亦可作证绝对有鬼啊!!”
晁越眉头一皱。
若是太傅执意上报皇帝,他这事可就瞒不住了。而人真如他所说在屋中的话,他抓出来还能借此要挟一把。
他思虑再三,道:“太傅,就算真的要面见皇上,我想也要证据确凿吧。若屋中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想太傅在皇上面前也更能理直气壮一些。”
太傅大手一挥:“老夫行的端做的正!”
晁越可不像那些人那么容易被拦住。
既然打定了主意,对于太傅的话他充耳不闻,大刀阔斧的便向院中去,无人可拦。他三两步已经靠近了屋门,伸手去推……
长幼正欲出声。
屋门忽然被人自动拉开,而那出现之人,让所有人一愣。
是傅万宁。
“…郡主?”晁越亦是傻眼。
“将军,一定要所有人都看见我与舅舅吵架,这般被跑出家门的囧样吗?!”傅万宁柳眉倒竖,是她最会的骄纵。
晁越还有不信,他一把推开傅万宁进了屋,“那这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傅万宁早在屋中将他们先前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掀开衣袖露出早有准备的一截皓腕,白皙的肌肤上一条血红的伤口赫然在目。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傅万宁盈出泪来,怒吼道:“殿下要被斩首,我也不活了!!你是想替我收尸吗?!”
晁越彻底没了话,他盯着那伤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又恼怒又后悔,干脆让他去死好了!
傅万宁看他站住不动,直接上手来推他:“出去!全部滚出去!本郡主今日若是死不了,明日定要让你们全部陪葬!!”
屋门再次轰的被关上。
晁越强撑着脸面,质疑道:“从前听说郡主与千金十分不对付,怎的如今,她却会出现在千金的闺房里?”
纵然她也不知道傅万宁是何时进的屋子,但冲她这般解救之举,长幼便不能让她白费。
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答:“将军既然知道她从前与我不对付,那更应该明白那全都是因为澈王殿下。如今我与她同为被澈王殿下抛弃的人,自然要惺惺相惜。毕竟她独在京城,离了侯府,除了澈王殿下,便也就算我与她相熟了。”
此言有理。
晁越的脸色更挂不住了。
长幼还要借机一刀两断:“女儿家的心思细腻敏感,我如此阻拦不过是想给郡主留着尊严脸面,却将军硬是怀疑有鬼。本以为我与将军有两分薄情,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日后我与将军,便对面不识吧!”
这可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