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在萧小趋将位于面前的那块突出山石踩下去后,面前山墙瞬间发出一声轻响。
随即随着“轰轰轰”的山石挪动声响起,面前山墙已然移开了一处足有两人宽两人高的缝隙。
萧小趋四人分别对视一眼,随即两两一排分别走了进去。
那是一处并不深厚的狭窄岩洞,岩洞之中光线昏暗,岩面湿漉。
萧小趋四人闻着岩石洞穴中的气味,只觉鼻腔粘腻,极不舒适。
走了有数尺宽的距离,岩石山洞外方山势阔然开朗,出口到了。
萧小趋四人连忙迈了出去,便见岩石山洞之外赫然是另一番情境。
只见连绵不绝的树林之中,头顶是碧蓝的蓝天,四处是围绕的群山。
群山之中山鸟飞过,带来一片密集的鸟鸣。
萧小趋四人朝山洞外正前方看去,那隐秘于重重叠叠绿树之中的,赫然是一间足有十数丈宽占地数亩的宽阔木房。
木房建构并不高大,只有一丈左右高房顶。
木房的用木极为讲究,是那以坚硬防水防虫而闻名的紫檀木做成,这种木材放在皇家都是贵价物,寻常百姓可用不起。
萧小趋四人看到这庞然大物,不禁感叹一声,公输恒脱口而出说道:“这严攀医师所到之处可好生贵气。”
萧小趋连忙对公输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心隔墙有耳。”
公输恒立刻收敛了起来。
四人在这洞口之前的重重密林中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朝前推进。
好在一路之上并无触碰到何机关埋伏,看来那严攀定是因为外头有那山墙作挡,觉得这岩洞之内密林隐地极为隐秘,并无设防。
萧小趋四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紫檀木房边上,找了一个地势较高可以从上至下整览整个紫檀木建筑的土坡之上埋伏蹲下。
萧小趋四人蹲下以后发现,只埋伏在此也不是办法,这个地方离紫檀木建筑处距离太远,他们根本无法从此处往内窥看些什么。
四人你眼看我眼,互相打量一番后,最终决定还是由四人一同前去屋旁探听情况,偷听动静。
于是四人换上一双由公仪孙提前做好的特制棉鞋,该棉鞋可使人在地上走时声音变小,不易被人察觉。
四人换好鞋后蹑手蹑脚地朝紫檀木屋处靠近。
四人刚刚靠近紫檀木屋后便发现,这紫檀木屋的四周竟然没有哪怕是一扇窗户。
整整数亩大的紫檀木屋中,唯一一扇可以开合的单扇木门紧紧关闭,只余紫檀木屋的屋顶之上有一处或许可以排气的四方烟囱。
可是此时烟囱口处也以一块极为厚实的黑紫檀木死死封着,使人无法进入。
萧小趋四人围着这紫檀木屋转了一周,竟然愣是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可以打听里面情况的口子。
萧小趋忙活了一上午,此时也有些累了,于是百般无奈地在一旁一根柱子旁蹲了下来。
他下蹲之时脚踝不小心蹭到了木屋之旁一块砌于房梁柱下往外突出的四方石砖,四方石砖一被触碰,便听吱呀一声,位于萧小趋四人身旁的一处平滑墙面竟然悄无声息地向右滑动了起来——
紫檀木墙让出一个四四方方足够两个人过的宽阔通道,通道之内光线较暗,只由四周墙壁上所点灯火照亮路途。
萧小趋四人一声惊呼,就由情绪最为激动的公输恒表达出此时心情:“好家伙,萧兄弟,你可真是运气厉害啊,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找到开门之法。”
公仪孙也在旁附和道:“我们也该想到那严攀医师既能在山门之外设置机关,也会在这木屋之内设置机关才对。”
褚师月倒是在旁轻声问道:“如何?我们此时该进去吗?”
萧小趋四人站在屋外看着那已然打开光线昏暗的木制通道,脸上神情各有所异。
虽然此时木屋通道已然打开,可是按这在外机关来讲,这木屋之内所设机关物件只多不少。
萧小趋四人虽然也会各色技艺,可是如今来这深山密林中,到这紫檀木屋还是第一次踏足。
若是冒冒然进入他人领地,困于阵中无法破解,被禁于木屋之内再也无法出来,那可真是天大的难事。
于是,萧小趋四人在思考良久后,最终决定还是维稳为上,便暂时不进那幽森通道去。
萧小趋四人将那按下的四方石砖又重新摆了回去,使得木门关闭。
四人回到方才蹲守的半山坡中潜伏埋下,就等严攀再次从木屋之中出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日头已至中午,炎炎烈日高挂当空。萧小趋四人已被那耀眼炎热的日头照得浑身是汗,颇有些不耐烦了。
而也正在这个时候,突听半山坡下紫檀屋处吱呀一声响起,方才那才被萧小趋四人打开过的隐秘通道赫然开启,早上之时才刚刚见过的医师严攀赫然从紫檀木屋内走了出来。
而此时,严攀从木屋中走出来时,除了还是那身平民麻布装扮外,手中还推了一把轮椅。
那用上好檀木制成的褐色轮椅之上,赫然坐了一位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半百老人。
半百老人身上穿着用锦衣做成的紫色华服,服饰之上镶金带银,腰挂玉佩,一看便知是富贵打扮。可是,纵使半百老人于装扮上再华贵,也掩盖不了半百老人于四肢上的惨状。
只见,那半百老人那本已干瘦枯瘪的手上,肤色发黄,满手是斑。那灰黄如土的一片片褐斑之上肌肤干涩起皮,层层叠叠覆皱在一起,像早已干枯在地上的死鱼鳞一样。而那半百老人双腿上的状况则比半百老人双手上的状况更要差上许多。因为萧小趋四人看到,那半百老人的躯体自轮椅之上坐面开始便开始突兀地往下一转,富贵华丽的深紫色长袍瘪瘪地摊下去了,丝毫不像有物之样——那是两根大腿皆自大腿根处便断裂了!
半百老人不过这般年纪,便使得浑身上下身上手上肌肤摧残至此,四肢残缺,不可谓不是天降霉云,人祸难防。
可是萧小趋几人还未为此事叹息多久,便突通过公输恒所自制的特制扩音器听得下面严攀对半百老人毕恭毕敬地说道:“义父,您请放心,您所安排的事情我今天之内一定办妥。”
萧小趋几人瞬间睁大了眼睛——好家伙,原来这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这看着早已浑身枯馊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小趋四人立刻竖起耳朵想要细听,听一听那白发老人究竟还有什么吩咐,可是,却见那白发老人在听到医师严攀的这句应承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摆摆手让他去了。
医师严攀收到指令,十分机敏地一点头,随即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后转身而去,无再多话。
而很快,那黑色的紫檀木屋中又追出来一个身着朴素麻袍脚踩褐色布鞋的三十岁出头年轻青年。
那年轻青年在见到坐在门口边上的白发老人后,立刻双手一合,双膝一跪,恭恭敬敬地拜倒在白发老人身前大声说道:“父亲,请您放过洛阳城的城民百姓,饶他们一命,高抬贵手吧!如此寻仇并非终止,实乃恶由。”
那白发老者对褐衣青年的劝阻不闻不问,只毫不在意目露不耐地斜斜睥了他一眼,随即用枯瘦泛黄的灰褐色双手推着轮椅转身回屋,进房门后还按动机关,那紫檀木屋通道处的滑门应声而闭。
褐衣青年跪于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由紫檀木屋外进到紫檀木屋里,眼泛泪光,很快双眼一湿,整个人趴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本就单薄的双肩不断抖动,一双还算完好的手不断握拳捶着紫檀木面。
萧小趋四人趴在半山边上,几个人都看呆了。看了半响,公输恒才有点儿没搞懂情况地问道:“怎么,这褐衣男子原来才是这白发老人的正经儿子?那为何这老人对这义子与亲子的态度如此不同?”
褚师月一敲公输恒脑袋埋汰道:“你傻呀你,这只一看便知道是这义子严攀愿帮老人寻仇,亲子不愿,老人更喜欢义子呗。”
萧小趋在旁喃喃搭话道:“你们说,若真如此,我们要想知道这案中细节,可否由这褐衣青年作为切入口?他既知此事是为祸端,那理应会更容易对我们述说此案细节。”
公仪孙三人分别一点头:“你这想法甚好,我们就应该这么办。”
于是,几人没有过多商量,而是很快就决定由褚师月下山绑走青年,再由其他人于山上予以辅助。
萧小趋四人中就属褚师月身手最为敏捷,由她一个人下山将褐衣青年绑上山来最不容易引起房中老人察觉。
于是,便见褚师月一人手中拿出一条长鞭来,挥舞着长鞭便朝山下冲去,啪啪两声朝褐衣青年后脖子上两个穴位一按,褐衣青年已然晕倒,连叫唤都没来得及叫唤出一声。
褚师月手中拿起长鞭将褐衣青年给提了上来,褐衣青年的双手双脚已被绑住,口中被塞了一块足有一个拳头大的纱布。
萧小趋三人纷纷朝褚师月比了个大拇指,四人将褐衣青年合力带到一个山中无人林中深处,确保四人对褐衣青年的问话不会被屋中老人与已然离去的医师严攀发现。
萧小趋四人互相对视一眼,由褚师月再啪啪两声朝褐衣青年的后脖颈处打了两下,褐衣青年已然清醒。
萧小趋四人纷纷站在褐衣青年面前,居高临下地对褐衣青年问道:“如何,你曾经所犯过的事情,可都从实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