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渣女最好的方法……”
傅临渊声音清清冷冷,如同终年不化的雪,雪落到韩凌背上,凉得他背脊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老大此时身上散发出的冷气,真的是吓死人不偿命。
但为了将来不让老大后悔,他还是壮着胆子开口,“老大,要不,你就别报复唐小姐了吧。”
“你之前报复枝枝小姐,现在你后悔了。我怕你继续报复唐小姐,终有一天,你也会后悔!”
“我永不后悔!”
傅临渊那双血浪翻涌的眸中带着病态的偏执,“唐烟不疼,我才会后悔!”
韩凌小身板可劲儿地抖了抖。
他觉得,他都快要被老大身上的冷意冻成冰棍了,他悄悄搓了下自己的手背,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他忍不住还想说,若唐小姐有一天也离开了这人间,只怕老大你会后悔到生不如死。
只是,对上自家老大那双红得没有分毫人间烟火气的眸,这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但愿,老大和唐小姐的结局,别那么惨烈……
……
唐烟做了一个特别特别美的梦。
梦中,枝枝的病好了。
枝枝在花丛中,追逐着彩蝶。
她一边跟彩蝶玩耍,一边转过脸对着她笑得眉眼弯弯。
“妈妈,追蝴蝶真好玩儿!”
“以后妈妈要天天陪着枝枝追蝴蝶!”
唐烟揉着枝枝的小脑袋温柔地笑。
只要她的宝贝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别说天天陪她追蝴蝶,就算是追老虎,她都愿意。
“妈妈,妈妈,枝枝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枝枝,妈妈也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唐烟轻轻拥住她的宝贝,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的宝贝说。
只是一垂眸,她发现,她的怀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宝贝。
只有一只彩蝶,从她的掌心,翩然飞远。
“枝枝!”
唐烟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这也才想起,她的枝枝,早就已经不在了。
她被绑匪残忍地从断崖边上摔下去,坠落河中,被湍流的河水冲到深海,死不见尸。
“枝枝……”
唐烟捂着心口痛苦地呜咽着。
她想念她的枝枝,梦中想念,睁开眼睛,越发想念。
可就算是思念如狂,她也再看不到那张笑起来,唇角旋涡会慢慢加深的讨喜的脸。
“姐姐,亲眼看到你的宝贝女儿在你面前惨死,你却无能为力,这感觉不好受吧?”
唐烟一转脸,就看到了妆容精致,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顾惜惜。
顾惜惜今天很美。
容光焕发,光芒万丈。
可看着这张脸,唐烟只觉得发自骨髓深处的恶寒。
还有恨。
就是她,设计害死了她的枝枝!
害得她的枝枝,从那么高的断崖坠落冷水中,再无生路!
“顾惜惜,你可真该死!”
唐烟恨得浑身发颤,她恨不能立马下床,一口咬死顾惜惜这条毒蛇。
可惜她身子接连受创,她虚弱得厉害,她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只能恨恨地盯着面前这条毒蛇,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我该死?”
顾惜惜笑,对于唐烟的话,她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她眸中的得意越发明显。
“唐烟,你觉得我该死,可惜啊,最终死的不是我,而是你生的那个野种!”
“临渊,爸爸,奶奶,他们都选择了用那个野种的命,换我平安!”
“在临渊心中,你和那个野种,给我提鞋都不配!”
“在爸爸和奶奶心中,与我的命相比,你和那个野种,更是卑贱如泥!”
“顾惜惜,你不会有好下场!”
唐烟想要抓住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砸到顾惜惜那张嚣张又恶心的脸上。
只是,她努力了许久,都无法将那个水杯抓起来。
倒是她的手猛然一颤,那个水杯重重地砸落到了地上。
顾惜惜笑得越发张狂。
“唐烟,你现在是不是恨死了我?恨不能抓起水杯,砸烂我的脸?或者,用玻璃碎片,将我的脸扎花?”
“可惜呢,那个野种死了,你这具破败的身子,也只是强弩之末,你永远都斗不过我顾惜惜,你注定是我顾惜惜的手下败将!”
“哦,忘了告诉你,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顾惜惜说着,她就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
而她的手中,还有一个小巧的白瓷质地的骨灰盒。
看到这个小小的骨灰盒,唐烟登时红了眼眶。
她意识到了些什么,她不顾身上的不适,她挣扎着下床。
只是,她身体现在真的是太差了,她没能扑上去夺过顾惜惜手中的骨灰盒,她倒是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
顾惜惜低头,她唇角的笑意恶劣到了极致。
“唐烟,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吧?这个骨灰盒里面,装着的是那个野种的骨灰!”
“你和顾轻寒没能找到那个野种的尸体,但是我找到了!”
“那个野种,她死得可惨啦!”
“她撞到了河里的礁石,那处礁石,特别尖锐,她那干巴巴的身体,直接被礁石刺穿!”
“流了好多好多血呢!一个大血窟窿,看着就疼!你说,那个野种,是被淹死的,还是活活疼死的?”
想到枝枝身体被尖锐的礁石刺穿,她痛苦地伸着手求救,最终却只能凄惨死去的画面,唐烟只觉得也有尖锐的礁石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口。
将她的心扎碎,碾烂,反反复复,一次比一次更疼。
她用力抓着心口,低声呢喃,“你胡说!枝枝她不可能撞到礁石,她不可能死得那么疼!”
“顾惜惜,你说这话,不过就是为了让我更难受罢了!你胡说八道,我不会信!”
“我胡说八道?”
顾惜惜高傲地拂了下她一侧垂落的发。
她将那个骨灰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从她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块染血的碎布。
唐烟一眼就认出,这是枝枝坠崖那日,她身上穿的小外套上面的布料。
这个小外套,还是江绾离亲手为她做的。
而现在,这块布料上,沾满了血,那是,她的枝枝的血!
“唐烟,你是不是认出来了?”
看到唐烟这副疼痛欲绝的模样,顾惜惜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我找到那个野种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全是血!可惨可惨啦!”
“对,她那张脸上,也可惨可惨啦!算了,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我怕你会受不住!”
“不过,我好心将那个野种火化,倒是让姐姐你不必面对她的惨状了!”
顾惜惜慢悠悠地抱起那个骨灰盒,“唐烟,我这么厌恶你和那个野种,你说,我会怎么处理那个野种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