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到你的伤口,我不放心。”
说着,赢从霜上前,就试图解开他的衬衫。
傅临渊冷漠地将她的手拨开,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更是没有半分心动或者温热。
“从霜,我给你看背上的伤口不合适。”
“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以后,你若把我当哥哥,我永远是你傅二哥!”
“若你想其他……别自取其辱!”
赢从霜的眼泪唰地滚落。
她对自己的魅力向来自信,就连陆聿那么优秀的男人,也甘愿为她当牛做马,她是真不敢想,她向傅临渊示好,得到的只是一句她自取其辱。
她抬起眼皮,眸光盈盈地看着他。
她那张脸太过高贵,她的眼泪也格外的珍贵,若是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恨不能匍匐在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但傅临渊看向她的眸中却没有分毫的动容,这让赢从霜克制不住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她哭得越发委屈,“傅二哥,我喜欢你,你怎么能说我是自取其辱!”
“我听说过了,唐烟她已经和陆聿在一起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从霜,你很好。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不是你。”
“唐烟若能为我转身,我满心欢喜。若她不愿回头,这一生,我也不会将就。”
“所以,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将就?
赢从霜那张华贵的小脸上的骄傲,粉碎得一塌糊涂。
她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她赢从霜,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形容为将就!
而这一切都是拜唐烟所赐!
她咽不下这口气!
但打小一起长大,她也清楚傅临渊的性格,她若是死缠烂打,他只会越发疏远她,她只能徐徐图之。
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坦然地对着他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傅二哥,我明白了。”
“不就是喜欢你被拒绝了么!没什么大不了!谁还没失恋过呢!”
“行,以后我只把你当哥哥!傅二哥,以后我有什么事找你,你可别不理我这个妹妹。”
“嗯。”
感受到傅临渊应声中的心不在焉,赢从霜识趣地笑了笑,就跟他告别。
陆聿没追上唐烟,倒是她很快追上了他。
面对陆聿,她脸上再没有了半分邻家小妹一般的乖软,只有作为女神的高高在上。
“陆聿,那个孩子还在是不是?”
陆聿望着唐烟车离开的方向,带着几分懒散开口,“你不是听说了?是傅二救了安安。”
“那个野孩子简直是个扫把星,害得傅二哥受了那么重的伤!”
陆聿冷漠地眯了下眼睛。
扫把星这个词儿,他听着十分的不舒服。
“陆聿,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那个野孩子!我不想你和唐烟共同抚养一个孩子!”
“一想到那个野孩子喊她妈妈,喊你爸爸,你们像是一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我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你说过,你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你舍不得我难过,那我还是要那个野孩子消失!”
“赢从霜,安安他是我儿子!”
赢从霜眸光大震。
她与陆聿相识近二十年,他从来都是带着三份玩味,七分痴恋喊她大小姐,他还是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也是头一回不愿顺着她!
这让她的心中生出了难言的危机感,她也越发厌恶唐烟和那个叫做安安的孩子!
她越想越是难受,她渐渐红了眼眶。
陆聿最见不得她的眼泪了。
她以为她哭,他会心疼,他会伏低做小千方百计哄她,谁知,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他根本就无法注意到她的眼泪。
他带着几分难言的暴躁点了根烟,一身痞气越发勾人,“你想和傅二在一起,以后我会帮你,但让安安消失的事,以后别再提!”
抽烟显然也无法平复他心中的烦躁,他吸了一口,就又拧着眉将烟头碾灭,快步往他车停的方向走去。
赢从霜心中的失望与不甘越发明显,她一时都忘记了保持女神高不可攀的矜贵形象,她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大喊,“你之前愿意对那个野孩子下手的!”
“你为什么会忽然对他心软?陆聿,你喜欢上唐烟了是不是?你说过这辈子只喜欢我的,陆聿你不是人!”
他喜欢唐烟?
陆聿心脏一瞬间狂跳如擂。
烟头已经被他彻底碾灭,甚至他都已经随手将烟头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中,但他却怎么都无法碾灭心中越来越狠的烦躁。
他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不耐开口,“我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报复工具!”
说完这话,他直接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她哭了这么久,他一句哄她的话都没说。
他变了。
他口口声声说不爱唐烟,可赢从霜明白,他已是,爱而不自知。
陆聿的爱只能属于她!
傅二哥也是她的!
她绝对不会让唐烟那个贱人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会让贱人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
江绾离在厉北擎别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的小脸惨白得仿佛刷上了一层白漆。
被他强行带到陌上别墅这边后,她就意识到她身体不对劲。
显然她是被人算计了!
可就算是被人下了东西,和自己的杀子仇人发生了关系,她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尤其是这杀子仇人,还是江宛音的男人,她更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胃里翻涌得越来越厉害,她顾不上捡起地上碎裂到惨不忍睹的衣服穿上,她就冲到垃圾桶旁边,吐得天昏地暗。
拥着她,失眠已经成了习惯的厉北擎,难得一夜好梦。
他这种工作狂,更是头一回,一觉睡到大中午。
怀中骤然变得空荡,他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转脸,就看到了抱着垃圾桶痛苦呕吐的她。
显然,她吐得这么狠,是觉得跟他厉北擎做这种事恶心!
或者说,她嫌他厉北擎恶心!
一瞬间,厉北擎心中所有的软,都变成了最尖锐的冰锥,他从床上矫捷地跃下,他快步冲到她面前,就毫不怜惜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江绾离,你敢嫌我恶心?!”
“是啊,我嫌厉先生你恶心。”
江绾离倔强地昂起下巴,她那张五官甜美的小脸上,写满了茕茕独立的孤绝,她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开口,“真恶心!”
“江绾离!”
厉北擎手上力道骤然加重,他真恨不能掐死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但,有些事他还没弄清楚,他又不想让她这么容易死。
他总觉得,他们的孩子没死,她说那个孩子死了,是在骗他。
他眸中渐渐凝聚起冷戾又偏执的猩红,“说!你把我孩子藏在了哪里!”
江绾离笑,如清冷的宋词上,下起了泠泠的雨。
“厉先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似乎对你说过,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被你和江宛音派去的人生生杀死!”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厉北擎话还没有说完,江绾离又凉笑着将他的声音打断,“我听说过,你和江宛音的儿子,生在五年前十一月十八。”
“那一天,刚好是我孩子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