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赢肆邪肆地凉笑出声,显然,他丝毫没有想要向唐烟道歉的意思。
唐烟也不稀罕他的道歉。
她冷冷地迎上赢肆的视线,“赢先生的道歉,我唐烟不稀罕!”
“永远都不稀罕!”
“秦先生,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我们先出去吧!”
“好。”
“阿烈,消毒湿巾!”
齐磊知道,秦烈对唐烟很不一般。
但秦烈的洁癖真的是太严重了,他也习惯了他在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后给他递消毒湿巾,是以,他用鸡蛋给唐烟脸消完肿后,他还是适时地递上了一张消毒湿巾。
“你碰到唐小姐脸了,给手消消毒!”
“你戏怎么这么多?”
秦烈嫌弃地将消毒湿巾扔回到齐磊手中,“以后正常点儿!”
齐磊捧着消毒湿巾,无语凝噎。
他就是关心他家阿烈,他怎么就变成戏多、不正常了?
他真的好委屈,但他不敢说。
很快,秦烈和唐烟就走到了酒吧外面。
月光下,他恍若遗世而独立的仙人,但他此时的表情不同于仙人的无欲无求,他看上去格外的郑重又认真。
“唐烟,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心悦你,我会追求你。”
“秦先生,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唐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赢肆、傅临渊,以及厉北擎,就快步走到了他们这边。
赢肆那双桃花眸依旧带着笑。
只是不同于曾经他笑意温暖,他现在笑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满是嘲讽。
“阿烈,别说你还真对唐烟上了心!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赢肆笑得越发的恶意满满,“她不仅跟过傅二,她还与多个男人,有过不清不楚的纠葛!身体纠葛!”
“她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她私生活太过混乱,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野种的亲生父亲是谁!”
“阿烈,你确定,你真要自降身价,追求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姐?”
赢肆这话说的真的是太难听了。
纵然早就已经多次领教过他的恶劣,听着他这带刺的话,唐烟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难堪。
她刚要反唇相讥,齐磊的尖叫声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什么?唐小姐已经有孩子了?”
“阿烈,你一定要想清楚,你那么优秀,你绝对不可能给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当后爹!”
唐烟小脸更白了一些。
她倒不是在意秦烈听了这些话后,会厌恶她、鄙夷她,她只是讨厌,这些人,明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她的宝贝是野种!
她昂着下巴,她身材瘦削,背脊却挺得笔直。
“枝枝她不是野种!”
“赢少都说了,她生父不详的,她……”
“齐磊,闭嘴!”
秦烈厉声将齐磊的话打断,他的视线,缓缓地从齐磊身上扫落到了赢肆、傅临渊脸上。
“唐烟已经有孩子,我的确很意外。”
“但,那又如何?”
“四五年之前,我不认识她。我没资格要求,她在遇到我之前,便不可以为她喜欢的男人,生儿育女!”
“若真有人有错,错的是我秦烈!是我遇到她太晚!”
“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没能让她喜欢上我!在她被人欺侮、践踏的时候,我没能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以后不会了!阿肆,傅二,你们都是我兄弟,可以后若你们再敢欺负她,我秦烈,不介意兄弟反目!”
听了秦烈这话,傅临渊面色越发黑沉了一些。
不过他向来擅长控制情绪,他倒是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失态。
他只是讥诮地勾了下唇,“你别后悔就好!”
赢肆却是没那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要滴下墨汁。
他阴鸷地盯着了唐烟许久,忽而他阴森地冷笑出声。
“阿烈,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一个情种!”
“不过,你眼光实在是让我无法恭维!”
“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赢肆往唐烟面前走了一步,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高高在上的狂肆不羁。
忽地,他手指潇洒地弹了下,一张银行卡,就落在了唐烟的脚边。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没有密码!”
赢肆知道唐烟现在有多缺钱,他斜倚在一旁的树干上,一派成竹在胸的胜利者的得意。
“唐烟,你不是最喜欢钱?现在,去我车上,跟你伺候傅二一样伺候我,这张卡,便是你的了!”
唐烟没有立马说话,她只是半垂下眼睑,面若冰霜地盯着地上的那张银行卡。
她现在,的确特别特别想要有很多很多钱。
若能拿到这一千万,枝枝最近半年的特效药,便有保障了。
但,这一千万,她不能拿。
因为,给她这一千万的人,是斩断爷爷最后一线生机的魔鬼,也是残忍地杀死她腹中孩子的刽子手。
若她拿了这一千万,她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地下面对爷爷的亡灵。
更何况,她深知赢肆的劣根性,她哪怕当众上了他的车,一身脏污,他也不会,真的让她拿到这一千万!
那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唐烟缓缓蹲下,便拿起了那张银行卡。
赢肆笑,狂妄至极。
下一秒,他笑容彻底凝固。
因为,唐烟拿起那张卡后,她没有爬到他车上,任他羞辱,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那张卡砸到了他脸上!
“唐烟!”
赢肆脸色阴寒至极,尤其是从对面的车窗中,他注意到,他脸颊上竟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一双眸更是阴沉得几乎承载了地狱中所有的阴暗。
唐烟丝毫没有被他身上的冷意与杀气吓到,她看着他,厌世又冷漠地笑。
“赢先生,你的钱,我嫌脏!”
“你这个人,我更嫌脏!”
说完这话,唐烟转身,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再给他。
赢肆俊脸一寸寸发青,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唐烟和秦烈分开。
甚至,他忍不住想要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
可想到唐烟害死了她最敬爱的宁妈妈,她对他不屑一顾,他还是强迫自己止步在原地,以最厌恶的眼神,盯着她远去的身影。
傅临渊则是眸色幽沉地立在原地,他心思太深,情绪从不外露,谁都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唐烟本不想秦烈送她回去的。
但她话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她想了想,还是上了他的车。
“秦先生,今天晚上,很感激你出手帮忙。但你的追求,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