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坏?
陆聿真是被傅临渊这副茶言茶语的模样气笑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傅二竟然还这么茶呢!
他吸了一口气,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唐烟已经从他手中拿过了粥碗。
“陆聿,还是我喂他吧。他现在,好像不太习惯跟别人接触。”
陆聿吸出的那口气,刹那间又堵回到了他的心口,憋得他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他发疯一般想要告诉唐烟,傅二就是在装可怜!
但,他又觉得他和一个傻子争风吃醋太掉价,终究,他还是提着一口气僵立在了一旁。
唐烟完全没觉得傅临渊这副模样茶,她就是觉得,他这副眼眶泛红的小可怜模样,真的是招人疼到要命。
让她母爱泛滥,看不得他吸鼻子,看不得他受委屈。
更无法冷漠地与他一刀两断。
她舀起一勺粥,她体贴地吹了下,才往他唇边送去,“傅……”
意识到他现在认定自己是宁复,她又连忙改了对他的称呼,“阿复,你尝尝这小米粥好不好喝。”
傅临渊依旧抿着嘴。
唐烟放下粥碗,关切地看着他问道,“不是要我喂你?怎么还不愿意喝?”
“脏……脸脏……”
傅临渊星眸蕴水,他指了下自己的脸,显然是在嫌弃他自己脸脏。
“洗脸……”
唐烟好无语,喝个粥还这么讲卫生!狗男人就算是变傻了,毛病依旧这么多!
如果是面对以前的傅临渊,他事儿这么多,唐烟肯定直接将碗砸在他脸上走人了。
可此时她面前的,是小可怜宁复。
面对这么一张招人疼的脸,唐烟连一句重话都无法说出口。
他现在伤得太重,洗脸肯定不方便,她只能认命地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浸过温水后给他擦脸。
擦脸很容易。
唐烟想着,胡乱用湿毛巾在他脸上擦几下就好了。
但,当她给他擦脸的时候,她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很慢很慢。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这张胜过天上璀璨星河的脸,太过蛊惑人心了。
他是典型的冷白皮,看上去丝毫不显女气,倒是有一种古代贵公子的矜傲。
他因为失血过多,他皮肤较之平时,还要白了几分,这抹白,让总是充满力量感的他,多了几分病美人的羸弱。
她手中毛巾从他眼皮上擦过的时候,他那比女人还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在他的下眼睑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也如同蝴蝶轻颤着翅膀,从她的心湖上飞过。
随即,是他那挺拔的鼻梁。
他的鼻子,真如用刀子削出来的,好看得让人挑不出分毫的错处。
最后,是他那因为受伤,微微有些开裂的惨白的唇。
唐烟不得不承认,造物者格外偏爱傅临渊,他的唇形也生得格外好,哪怕此时他的薄唇毫无血色,依旧好看得勾人犯罪。
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唐烟对男人的美色没那么痴迷,但她也只是个正常的女人,面对极致的男人美色,她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把持不住。
她怕继续盯着傅临渊的唇,她会忍不住做出些难以描述的事,她慌忙从他唇上收回了视线。
但她还是不争气地重重吞咽了一口口水。
病房里面特别安静,她这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唐烟正面红耳赤、尴尬莫名,她就又听到了傅临渊的声音,“姐姐,你想亲我。”
不是疑问句。
他这话说的肯定无比。
唐烟一张老脸登时烧成了煮熟的虾子,她下意识就想否认,“没……我不想……”
“你方才一直盯着我唇看。”
傅临渊理直气壮反驳她,“你还对着我的唇吞了口水。你就是想亲我!”
唐烟当然不可能承认,但她心虚得太过厉害,她反驳的声音格外发虚,“胡说八道,我绝对不想,我……”
“我想亲姐姐!”
唐烟正艰难解释着,傅临渊理直气壮的声音又传入了她耳中。
“姐姐不让我亲,我就不吃饭!”
行!
狗男人不仅会装嫩,还会用不吃饭来威胁人了!
唐烟心中又气又是羞耻,尤其是看到枝枝还在,她不想污染祖国花朵纯洁的心灵,她连忙红着脸呵斥他,“别闹了!快吃饭!”
“不让亲就不吃!”
傅临渊如同被糖馋坏了的孩子,非要吃糖。
陆聿越看傅临渊这副鬼样子,他越发觉得他茶,见他还不要脸地点了下他的唇,示意唐烟亲他这里,他越发忍不了。
“傅二,你够了!就算是装傻,也得收敛着点儿!烟烟她是我未婚妻,你嫂子,你再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傅临渊一副被陆聿的凶恶吓到的模样,他可怜巴巴地抓住唐烟的衣角,就往她身后躲。
仿佛他是被群狼围攻的可怜的小绵羊,而唐烟是他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港湾。
被他这么依赖,唐烟心脏软得不要不要的,她忍不住对着陆聿开口,“陆聿,你别再吓唬他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我们不能把他当曾经的傅临渊看。”
陆聿更气了。
鬼才相信他现在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他会让唐烟亲他?
他看他什么都懂,尤其懂怎么不要脸!
陆聿不想唐烟对傅临渊好,他想将他们分开,但他最讨厌他这副失控的模样,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复仇工具失控。
他也不屑继续跟傻子争风吃醋,他冷冷地扫了傅临渊一眼,就带着一身怒气离开了病房。
枝枝见陆聿离开,她连忙拉了下韩凌的衣角。
“韩叔叔,我们别当电灯泡了。”
说完,她又对着唐烟开口,“妈妈,你好好照顾爸爸!我和韩叔叔去看小衍弟弟了!”
唐小姐好不容易愿意喂老大吃饭,韩凌当然也不想当电灯泡,他比枝枝跑得更快,唐烟转过脸的时候,便已经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枝枝断后,她还体贴地为唐烟和傅临渊关死了病房的大门。
唐烟好无语,本来她心中还挺坦荡的,枝枝这么一关门,她一颗心莫名就不坦荡了。
好像,她和傅临渊是在这病房里面做坏事。
“姐姐,亲……”
唐烟正心虚着,傅临渊那可怜小狗求怜爱的声音就又传入了她的耳中。
因为心虚,她下意识就想转过脸拒绝他。
只是她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一转脸,发现他唇已经贴到了她唇上。
两人一触即分,唐烟还是觉得,自己双唇仿佛过了电。
余韵绵长,让她如立云端,好一会儿都无法恢复从容自如的模样。
傅临渊却一派的纯真坦然,“我让你亲我了,姐姐你可以喂我吃饭了。”
唐烟的大脑,再一次轰地一声炸开。
明明是他先亲的她,怎么他说这话,好似是她占了他便宜?
唐烟脑子里面混沌一片,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喂他喝完这碗粥的。
粥碗见底,她如释重负,她正想借着去厨房刷碗,好好整顿下自己纷乱的思绪,她就又听到了他可怜巴巴的声音。
“身上痒。”
“姐姐帮我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