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默默地对着秦宴淮竖起了大拇指。
秦烈、赢肆、傅临渊身上的温度,却是默契地继续下降。
尤其是看到秦宴淮站在唐烟身旁,他们一个朝气蓬勃若朝阳,一个一身嫩黄若新芽,还真有点儿天作之合的感觉,他们面色越发冷然骇人。
一直跟在秦烈身后的齐磊战战兢兢开口,“阿烈,你真决定彻底跟唐小姐断了?”
“那她以后,可就成你弟妹了。”
弟妹……
秦烈心口乱糟糟的难受,他讨厌这个称呼。
但他更不可能跟残忍杀死宁姨的罪魁祸首在一起!
他面不改色开口,“她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我现在对她,已无心动!”
自欺欺人并不好受,秦烈说完这话,他端了一杯酒,就一个人去了院子里面吹冷风。
大人们都盼着唐烟和秦宴淮的婚事能成。
见秦宴淮对唐烟如此情有独钟,就连向来不待见她的顾老夫人都对她温和了几分。
他们都督促着她赶快去和秦宴淮培养感情。
唐烟只是把秦宴淮当弟弟,她自然不可能跟他有更深的发展。
但她向来尊重别人,她也不喜欢当众给人难堪,她并没有当众拒绝秦宴淮,而是决定私下把话跟他说清楚。
夜色静谧,月色迷人。
今晚的风不算大,偶尔有风吹过,扬起道路两旁的积雪,为这夜色更是增添了几分缱绻的味道。
和唐烟一起漫步在后院,秦宴淮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难言的喜悦。
“烟烟,我找了你好多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林姨的女儿,我们简直就是天赐的缘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这些年,她其实过得不太好。
但故友重逢,唐烟不太想传递负能量,她还是浅笑着开口,“我这些年过得蛮好的。你呢?”
“我过得不太好!”
秦宴淮可怜巴巴地皱巴了下眉头,“一直联系不上你,我睡觉都睡不好。”
“还有国外的那些小姑娘,真的是热情到可怕!我在国外留学这几年,她们整天追着我不放,我……”
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容易引人误会,秦宴淮连忙捂住嘴。
“烟烟,你别误会,我跟国外那些小姑娘没什么!”
“就是你也能看出来,我长得太帅了,帅了就会有这种苦恼,总是被人追!”
秦宴淮的声音,忽而低了许多,他的耳根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我连那些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我的初吻初抱还有第一次牵手,都是留给烟烟你的!”
傅临渊一走进后院,他就听到秦宴淮说什么初吻初抱。
他的一张俊脸青得仿佛所有的青青大草原,都凝固在了他脸上。
他正要发作,赢肆已经凉笑着走到了秦宴淮面前。
“赢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显然,秦宴淮对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位大电灯泡十分不欢迎,“你想叙旧,改天我请你喝酒啊,但现在我正在和烟烟约会,你是不是应该……”
“你还真打算跟唐烟在一起?”
赢肆那张邪肆不羁的俊脸上写满了讽刺,“小淮,你出国留学这几年,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赢肆这人身攻击太明显了,秦宴淮想不听出来都难,他晶亮的眸中染上几分薄怒,“赢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以后离唐烟远点儿!她配不上你!”
秦宴淮武力值没法跟赢肆比,若他只是说他,倒也没什么,但他受不了任何人说唐烟坏话。
他攥了攥拳头,小心地将唐烟护在身后,“赢大哥,你想打架是不是?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你要是敢欺负烟烟,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呵!”
赢肆笑得嚣张又不屑至极,“把以为人尽可夫、廉价至极的小姐当成宝,我看你眼还真是瞎了!”
“赢大哥,你别胡说!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小淮,唐烟只顾着勾你,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有一个四岁多的女儿?”
“什么?”
秦宴淮眸中写满了震惊,显然,他没想到,唐烟才二十三岁,她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
赢肆对他的震惊十分满意,他继续凉笑着开口,“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五年前,唐烟她残忍地杀死了宁妈妈!”
说着,赢肆便点开手机,将五年前宁卿坠崖的那一小段视频,展现在了他面前。
那段视频,只有几秒钟,但里面清清楚楚。
宁卿坠崖的那一瞬,唐烟的手,是对着她伸出的!
秦宴淮目瞪口呆地盯着赢肆的手机,显然,这些信息,太过令他三观颠覆,他一时无法接受!
唐烟那妆容精致的小脸,一点点浮起一层寂寥的灰白。
她从未想过,要跟秦宴淮有所发展。
但小时候,她虽然跟小老虎相处时间不长,他带给她的温暖与感动,却足以让她一生铭记,她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她也不想,她的朋友,会讨厌她,甚至憎恶她。
而赢肆等人,却总有办法,让她在她在意的朋友面前,肮脏、低贱胜过烂泥!
这段视频,指向性太强。
看过这段视频的人,自然而然会认定,是她残忍地杀死了宁卿。
她知道,她和小老虎的友谊,也会止步在今晚。
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出口。
她心里其实特别特别难堪又委屈,但她还是努力以平静的语气开口,“小老虎,我知道,看过这段视频,我不再是你的朋友了。”
“但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有伤害过宁阿姨。”
唐烟没指望秦宴淮会相信她,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却是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烟烟,谁说你不是我的朋友!我秦宴淮认定的朋友,期限都是一辈子起步!”
“我相信你!我认识的烟烟,不可能伤害无辜!”
“什么?”
赢肆不敢置信地挑眉,他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眸中,阴鸷遍布,“小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宴淮没接赢肆的话,而是笑意深深地看着唐烟继续开口,“烟烟,你真有一个四岁多的女儿?孩子的爸爸呢?”
“我们分手了。他……他喜欢上别人了。”唐烟如实开口。
“那个混蛋,真不是东西!”
秦宴淮愤怒地给了一旁的树干一脚,显然,他把那棵树当成了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那时候你才多大,他竟然就让你怀孕了!你给他生下孩子后,他不仅不好好照顾你,还另寻新欢,他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比他高贵!”
立在不远处的傅临渊眉头拧得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认定枝枝的父亲是周潜,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秦宴淮口中的一声声畜生,他竟是有一种,被骂的人是他的感觉。
这让他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还是秦宴淮对唐烟,毫不犹豫的信任与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