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宁珊直接推门而入,宋清婉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她!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
“顾清辉,你看我带谁看你了?”
椅子上的人微微直起了身体,却并没有回应。
宋清婉也不免有些紧张,心提到嗓子眼。
宁珊见顾清辉迟迟没有动作,干脆自己上手了:“人都来了你还装什么矜持——不是,你是谁啊?”
医生的椅子是能转动的,结果转过来以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宋清婉的脑海里明明没有顾清辉的模样,却在看见那个男人后也失落了。
“我,我是实习医生,顾医生今天有事,我来代他的。”
陌生男人的语气有些紧张,视线也左右乱飘。
宁珊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伸手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领:“鬼鬼祟祟,你在撒谎!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实习医生,你根本就是小偷!是跑到医生办公室搞破坏的!”
陌生男人根本经不起宁珊这样恶意推测,连忙把自己的实习证掏了出来:“不不不我没撒谎,你看这个!这是我的!”
主要是实习生的地位太卑微,即便是他占理的事情他也不敢跟病人大声,万一被投诉了或者起什么纠纷就糟糕了!
宁珊认真地看了两眼:“你叫宁大棚?你家里人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啊?”
宁大棚不好意思地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家里蔬菜大棚着火了,我爸问我爷爷给我起什么名字,我爷爷正心疼大棚呢,随口哀叫了两声‘大棚’,我就叫大棚了。”
宁珊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连宋清婉也弯了唇角。
宁大棚挠了挠自己的头:“这下你们总算相信了吧?明天顾医生就会来了,你们不着急的话明天再来找他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宁珊挽着宋清婉的手臂往办公室外面走。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警告宁大棚:“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对顾清辉说,明白吗?”
宁大棚连忙举起一只手,小学生宣誓似的:“我肯定不把今天有两个美女来找顾医生的事情告诉顾医生!”
宁珊又被宁大棚逗笑了。
她说:“行吧,看在咱们俩是本家的份上,相信你了。”
离开了心理健康科的办公室后,宋清婉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没用,他还是在故意躲我。”
宁珊正在得意自己思虑周全呢,乍一听见宋清婉的话,整个人如同是被打了一闷棍:“怎么会呢?”
宋清婉说:“我们刚进去的时候,那个实习医生……”
宁珊倒是把人家的名字记住了:“宁大棚。”
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宋清婉和宁珊的心里,还拥有了能让两个人一想就笑的魔力。
宋清婉转过脸笑了一下,才轻轻拍了宁珊的胳膊两下:“别乱插话!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背对着我们故意不吭声,哪怕你都已经叫了顾清辉的名字,他也还是坐在那里没反应,这就说明……”
说着说着,她看见宁珊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于是停下来把说话的机会让给宁珊。
宁珊顺势就说:“说明他早就知道我们俩要来,顾清辉不是临时有事才拜托他代班的,而且故意躲我们!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替顾清辉拖延时间!这个破人,我们现在就去追他!”
她刚走了两步就被宋清婉拉住了胳膊:“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宁珊能感觉到宋清婉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
她跟在宋清婉的身后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说:“可我还是想不通,带你来这里叫他是我临时起意的决定,怎么会被他预料到呢?”
顾清辉是能预知未来吗?
宋清婉淡声说:“昨天我们不应该在楼道里说的,他肯定是听见了。”
宁珊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宋清婉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怂男人,一边躲着你,一边又暗中待在你身边?他是不是有病啊?顾清辉!一个大男人别当孬种!有本事你出来!”
宋清婉连忙阻止宁珊,然而已经晚了,她那张小嘴叭叭地喊了好几句话。
顾清辉有没有听见不确定,但同一楼层有病人家属听见了,情绪很大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很不客气地说:“妈的,谁在医院大声喧哗啊?你懂不懂规矩?”
宁珊也是一时上头,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跟出来的少年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着急……”
不等宁珊把话说完,少年和宋清婉就异口同声地说:“怎么是你?”
宁珊纳闷地问:“你们俩认识?”
宋清婉“嗯”了一声,然后有些尴尬。
要怎么跟宁珊提及自己和少年那场不愉快的相遇呢?以宁珊的暴脾气,她就算不报警,也得把少年骂个狗血喷头。
不过这少年倒是很聪明,说:“我和这位姐姐是同一个小区的住户,之前在小区明湖旁碰见过。”
宁珊“啊”了一声:“那还真是挺巧的,你在这里干嘛呢?家里人生病了?”
少年坦然地说:“我老婆的爷爷生病了,我在这里照顾。”
听见这句话的宁珊反应就跟昨天晚上的宋清婉一样,表情相当一言难尽:“你看起来就像是初中生你知道吗?”
第二次听见少年的描述,宋清婉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少年却若无其事地说:“碰见真爱,什么时候都不算早。”
宁珊:“……”
宋清婉把老婆这两个字从脑子里赶出去,看向少年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她本来以为,昨天晚上那些话是这个少年为了博同情撇清责任编的,没想到还确有其事,于是开口说:“带我去看看你,你女朋友的爷爷可以吗?”
少年倒也大方,带着宋清婉和宁珊进了病房。
结果和床上的老年人对视后,宁珊诧异地说:“怎么是你?你不是神医吗?”
郑济堂憔悴地说:“没办法啊,医者难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