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定睛一看,顿时嘴角一抽,怎么又是这个老家伙?他突然有点后悔让魏音劝说他回朝了。
“陛下,这也罚的太重了,不符合国法,二十万两白银,闻所未闻!”魏训的脸古板的跟块石头似的。
“没错,一旦传出去,商人只会觉得朝廷苛刻,是在强取豪夺!”
“按大夏律……”
一大群谏臣迅速跟在后面,激烈反驳,甚至搬出了律例。
但在李墨看来,这些人只有魏训是干净的,其他人多多少少跟淮扬富商都有些关系,所以才会反对。
“多吗?”
“可朕觉得很合理啊!”李墨淡淡开口。
魏训老脸一板,虽然水师已经证明是清白的,但公是公,私是私,他还是要说:“陛下,合理在哪了?仅仅一个走私么?”
“不!”李墨摇头,平静而富有魄力道:“除了走私,这三个家伙还涉嫌敲诈勒索,强取豪夺,严重漏税!”
“如果朕不予以重罚,那么天底下这些商人如何引以为戒,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样学样?”
孟仲等人立刻附和,大喊道:“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陛下的,现在三大淮商出现了这样三个败类,作为惩罚,罚他们二十万两又怎么了?”
“就是!”
“可……”魏训蹙眉,还想要说什么。
眼看朝堂又要吵起来了,李墨直接扔出柳怀义三人的罪状,乃是崔三娘这几天亲自审问,当看到里面三人自己的供述,顿时,他震惊了,同时也愤怒了。
“这……”
“这真是他们说的?”
“混账东西,简直无法无天,竟敢自称王法!”
魏训直接破口大骂,态度大变,气的面红耳赤,毕竟这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龙椅上的李墨满意点点头,魏训虽然古板,但是明是非的。
见魏训都开始倒戈,顿时,朝堂上许多大臣的脸色一变,开始觉得不安。
“魏大人!”有人想要求助。
但魏巡冷哼:“此三人必须重罚,子不教,父之过,这三大淮商罚的不冤!”
顿时,李墨,孟仲等人笑了,只要这谏臣之首魏训不吭声了,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就执行去吧!”
“是!”
“且慢!!”又有人大喊,一名红衣谏臣走了出来。
“陛下,且慢!”
“恕微臣直言,按律,这件事普通人应该是处死,而贵族应该是棍杖惩戒,赃款充公,那一条国法说了要处以如此天价的罚款?”
“没错!”他的声音迅速得到了一大批的附和。
二十万两白银,对于淮商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而且一旦落下,等于罪名坐实,柳怀义这三个家伙这辈子也算是玩完了。
李墨眼中闪过一丝不爽,非要死保是吧?
他认出了说话之人,冷笑道:“黄大人,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祖籍淮阴,属于淮扬一带,你的妻子是柳家嫡出是吧?”
“朕还听说你入朝为官,柳家没少上下打点,是也不是?”
黄清一震,脸色大变,连这李墨都知道?
他砰然跪下,大喊道:“陛下,冤枉啊!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啊!微臣做官,全靠真才实能!”
“微臣的妻子虽然姓柳,但嫁给微臣,她就是我黄家的人,跟柳家又有什么关系?”
李墨一副老子看你编的样子。
“陛下!”
“微臣是为了朝廷好啊!”
“这走私漏税,不是杀头的重罪,三家人和武家的冲突,说到底只是商人之间的矛盾,更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如果陛下坚持重罚,就会寒了天下贵族的心啊!”
“武家不过是商人家庭,而柳家,董家,万家可是贵族!”
黄清声音高亢,这么颠倒黑白的一说,朝堂上迅速一片哗然,是啊,是啊,武家怎么能跟贵族比?
李墨听着耳里,心中大骂,狗东西,好一个牙尖嘴利!
将贵族和商人对立起来,朝臣能不偏向贵族出身的三个二世祖吗?毕竟古代是分阶级的,贵族自然要维护贵族!
眼看着,舆论将倒转,李墨豁然起身,龙袍飞扬,大喝道:“闭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朕不管以前律法是什么规矩,但现在,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从今以后,经济犯罪,贵族犯罪,蔑视王法,皆要重罚!”
“此事,无需再议!”
“退朝!”
哗啦!
他卷动龙袍,根本不给黄清这帮人诡辩的机会,转头就走,霸气到了极点。
只留下他的声音绕梁回响,震耳发聩!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多少朝臣瞳孔收缩,默念出来,只觉得震撼,只觉得不可思议!
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孟仲这些人的眼中射出了惊艳的光芒,跪地激动高喊:“陛下英明,我大夏何愁不兴!”
“我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
声音此起彼伏,要知道这句话从李墨的嘴里说出来那是具有颠覆性的!
原本摇摆不定的朝臣也被征服了,李墨的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彻底堵死了三大贵族淮商的后路。
这个罚款,他们不交也得交!
而那些被动摇到利益和特权的贵族们,特别是跟淮商有着来往的官员们,以黄清这个谏义左大夫为首,脸色皆是不约而同的难看。
站在金銮大殿上对视一眼,都很不满李墨的强硬,可又没有办法,顺天府没了,朝堂上就再又没有能制衡李墨的存在了,除非……
下朝没多久后。
圣旨正式颁布,天价罚款一经面世,便引起了滔天震动,无数人议论,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对于贵族最为沉重的经济惩罚了!
共计六十万两啊!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开了先河,将贵族的神圣地位给踩了一脚,让天下人知道这个天下是谁在做主,杀鸡儆猴,谁还敢漏税走私?强取豪夺?
消息迅速传开,当天晚上,一间阔气的宅子之中。
砰!!
一个酒杯被砸的四分五裂,愤怒的声音震荡内外,惊跑一群飞鸟。
“你说什么?!”
“为了一个武家,为了一点税款,陛下他竟要如此羞辱我淮杨三门?!”一个紫衣中年男子不怒自威,此刻犹如野兽一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