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兰没注意到连先生对她的态度有何区别,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得到这副金针的激动中。
“没错,就是这套金针。”乔木兰道。
连先生颔首,并未说话。
乔木兰与他道谢,而后道,“张家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做?何时处置张家?”
“你很关心?”连先生看向她问。
乔木兰道,“若是你们打算对张家出手,我便等等。”
连先生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朝她看去,“等什么?”
“等你们把张家弄垮,我就去张家问这套金针的来历啊!”乔木兰说这话时眼底带着几分狡黠。
连先生看向她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张家目前不能动。”
“为何?”乔木兰问。
“一旦动了张家,势必会打草惊蛇引起宁王的注意。宁王此人阴险狡诈且性子残暴狠辣,若是不能将他一击毙命,那么势必后患无穷。”连先生解释道。
乔木兰摸着下巴一副想事情的模样道,“这样啊!”
连先生还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乔木兰拿着金针站起身便要离开。
“你还没答应我。”连先生将人叫住道。
乔木兰疑惑,“答应你什么?”
“姓应的是骗子,不是好人,你不要单独见他,不要给他任何承诺。”连先生沉声道。
说话间,他将一封信递给乔木兰。
乔木兰接过信看了起来。
越看,她脸色越难看。
见她这样,连先生便想,这下她总不会再相信姓应的那些鬼话了。
不曾想,乔木兰看完信后却朝他发火,“连先生,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连先生不明白她为何会冲自己发脾气。
即便是迁怒,也不该冲他来。
便听乔木兰愤怒地指着那封信道,“你为了抹黑应清彦,竟然不惜伪造这封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应清彦是骗子,说他不是小元宝和小如意的亲爹,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才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难不成是你吗?”
“谁说……”连先生气得脱口而出就要告诉她真相。
省得这个女人不知好歹,总觉得姓应的是好人。
话到嘴边,就见长生神色匆忙地走来。
“主子,出事了。”长生走到连先生耳边低语了两句。
连先生脸色骤变。
乔木兰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气势的变化。
整个人瞬间变得锐利,眼底涌动着杀意。
“出什么事了?”乔木兰问了句。
长生一脸为难地看向自家主子,不知该不该说?
连先生眼底杀意涌动,道,“皇帝遇刺。”
乔木兰眼睛瞪大,“宁王干的?”
“没证据。刺客服毒自尽,线索断了。”连先生冷声道。
“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对宁王动手吗?”乔木兰有些不太理解他们这种行为。
连先生似想到什么般,朝她看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谈不上,但我对你们的行为确实有点意见。”乔木兰耸肩道,“当今皇上与宁王之间,本就势同水火,都在想方设法想弄死对方,苦于没有对方的把柄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弄死对方而已。”
“我说的可对?”乔木兰问他。
连先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继续说。”
“我猜测,皇上之所以不动宁王,一是担心宁王狗急跳墙,也担心寒了朝臣们的心。二是担心无法给宗亲交代,毕竟,手足相残传出去并不好听。”
“可他完全没必要啊。堂堂皇上,九五之尊,想弄死一个王爷而已,哪来那么麻烦?没证据,那就制造证据。没理由,那就帮他找个理由。与其每日提心吊胆跟他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
乔木兰完全无法去理解当今皇帝对宁王处处忍让的行为。
在她看来,皇帝这么做除了让宁王更加肆无忌惮,毫无作用。
连先生为皇帝辩解,“皇上仁厚,不想对宁王赶尽杀绝。”
“那他直接退位让贤啊!都当了皇帝,还这么优柔寡断,这不叫仁厚,这叫软包子。小如意尚且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乔木兰翻了个白眼直言不讳道。
“不可妄言。”连先生道。
乔木兰呵了一声,继续道,“宁王野心勃勃,众所周知。皇帝不加以打压,还对他百般忍让,可想过后果?朝臣是否会因为皇帝的态度偏向宁王?敌国是否会暗中与宁王联系?一旦宁王有了反叛之心,以他的位高权重,稍微动点手段,边关那些士兵和百姓将会如何,你可想过?”
若非为了边关士兵和百姓,乔木兰都难得说这么多。
她就是一条咸鱼,谁当皇帝与她有何干系?
许是她脸上的咸鱼神情太过明显,连先生忍不住提醒她,“皇帝人很好,留着宁王也是无奈之举。”
“哦。”该说的她都说了,这会儿有些兴致缺缺。
见她这副模样,连先生也无奈摇头。
对她道,“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
“嗯。”乔木兰走了两步,忽地转身问他,“你先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连先生面不改色地说。
乔木兰深深看他一眼,才转身回家。
她一走,连先生脸色直接冷下来。
他问长生,“你放才说,谁来了?”
“回主子,林大统领护送三皇子来了灵泉县,此刻人正在来清水村的路上。”长生道。
连先生一听三皇子都被送来了,脸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皇帝如今统共才四个儿子,大皇子夭折,二皇子是皇后嫡出,三皇子是个病秧子,老四尚在襁褓中。
好端端,皇帝怎会派林远鹏将三皇子送来给他?
莫不是,宫中出事了?
这般想着,连先生眼神越加冰冷。
不久后,连先生的院子外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停稳后,一个剑眉星目浑身正气的男人跳下马车,将马车帘子撩开,一个三四岁身形瘦弱的男孩走出来。
男人将小孩从马车上抱下来,随后,又从马车里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十几岁但瞧着特别机灵的少年,一个是约莫二十多岁气质端庄样貌出色的女子。
见到连先生,女子眼睛都亮了,一双眼睛跟长在他身上般,目光灼灼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