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在何处见我?”乔木兰没跟应清彦走,而是问他。
应清彦觉得她这个问题好生奇怪。
但还是回答她,“我爹在府中等你。”和孩子们。
后面那句,他没说。
“哦?也就是说,你爹,应家当家人,亲自开口,让你来请我去应家府上做客。可是如此?”
乔木兰故意一字一句的拆分地很详细的问应清彦。
应清彦觉得她今日的说话方式很怪异,便问,“是这样没错。为何你今日的说话方式如此奇怪?”
“这便要问你的好养母了。”为了气应夫人,乔木兰故意加重了“养母”二字。
“我娘?”应清彦这才发现,他娘和大嫂也在。
他先是怔愣,随即上前跟她们问好,“娘,大嫂,你们也在啊。”
应夫人怒瞪着他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我还以为你的魂都被某个狐狸精给勾走了,六亲不认了呢!”
“娘,她不是狐狸精,你不要这样说她。她人很好,你与她多接触便会啊……”应清彦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我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你给我滚!”应夫人怒骂道。
应清彦半边脸红肿,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留在脸上。
他本人尚且没什么反应,随从先怒了。
“应夫人,你便是这样疼爱我家小少爷的吗?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国公爷。”
谁家儿子二十多岁还会被娘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耳光?
还是因为这等小事。
看来,应家说疼爱小少爷的事,不可信。
应夫人指着随从的鼻子骂道,“不过是一条狗,还敢管起主子的事了?再啰嗦,本夫人让人将你拖下去打死,你信不信?”
“我还真就不信了。”随从虽是下人,却也是国公府的下人。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应家算个什么东西?
当着他的面都敢对他们家小少爷动手。
那私底下呢?
想到小公子这么多年都是在这个疯婆子手底下受虐打长大,随从就心疼不已。
他愤怒地冲应夫人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们安国公府上的小公子,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你……”应夫人素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被随从一通怒怼,反倒是怂了。
不敢骂随从,便把火气发泄到应清彦身上。
“你就这么看着别人骂我?即便你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也养你二十多年。没成想,我辛辛苦苦竟养出个白眼狼来。”应夫人不敢再动手,便指着应清彦的鼻子骂他是白眼狼。
先是挨打,再是挨骂。
换个人早就怒不可遏跟应夫人争吵起来。
可应清彦却很平静。
平静到仿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般。
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应夫人发疯,听着她骂自己。
终于,应夫人骂累了。
停下来了。
应清彦才将视线转移到乔木兰身上,问她,“我爹要见你,你去吗?”
“应老爷为何要见我?”乔木兰问他。
“我跟我爹说,我想娶你。他便说,想先见见你。”
应清彦又跟她道歉,“我并非想借此来逼做选择,而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玩玩而已。”
对上他那双真诚清澈的眼眸,乔木兰有些不忍说接下来的话。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
“你就当是去朋友家做客,可好?放心,我与我爹说过,他不会逼你。”仿佛预料到她会说什么般,没等她说出口,应清彦就先一步打断她道。
看着他满脸祈求的模样,乔木兰犹豫再三,还是点头。
她说,“我可以答应去见应老爷,但别人怕是不会答应。”
“谁不……”应清彦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应夫人发疯似的怒吼,“我不准!”
“这个贱人不准踏进我应家半步。你要是敢带她回家,我就死给你看。”
应夫人以死相逼,不准应清彦将乔木兰带去应家。
即便应清彦跟她解释,说是应老爷想见她,也还是不行。
“娘,你为何非要这般逼我?”应清彦眼神晦暗不明,心底苦涩难言。
应夫人的回答是歇斯底里的怒骂。
骂他没良心,白眼狼,胳臂肘往外拐。
骂乔木兰是狐狸精,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
“够了!我们走。”应清彦可以容忍应夫人打骂自己。
但他无法接受她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乔木兰和两个孩子。
欠她的人是自己。
他们不欠她。
她也没资格这样对他们。
“小叔,娘是为你好,即便有事她的行为比较极端,那也是因为疼爱你的缘故。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便抛弃从小疼爱你的娘?”杨氏拦住要离开的应清彦。
又对乔木兰道,“乔娘子,你也帮忙劝劝小叔。一个巴掌拍不响,娘她固然有错,但你又何尝没错?谁家晚辈会说长辈是泼妇的?”
“你先给娘道个歉,娘身子不好,别将人气出个好歹。”
杨氏让乔木兰给应夫人道歉。
一边又不动声色的给应夫人使眼色,让她装病。
她只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隐蔽,没人看到。
殊不知,乔木兰把她们那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故意没阻拦。
她还故意说,“先撩者贱。你真这般善良,为何不在她一开始骂我时站出来阻止她?”
“你真在乎应清彦这个小叔,为何不在他被扇耳光时,站出来为他说话?”
“事发时,你冷眼旁观。事发后,你才来马后炮。怎么?你是选择性眼瞎,还是故意站在一旁看戏?需要我叫人给你送些瓜子和茶水,让你看戏之余还能吃点小零嘴打发时间吗?”
看着杨氏那张脸忽青忽紫,乔木兰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真当她是个傻子不成?
应夫人虽粗鄙得犹如泼妇,却是个没什么脑子的。
若非杨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挑拨,应夫人又怎知她与应清彦相识?
她挨骂,应清彦挨打,都少不了杨氏的挑唆。
应夫人有错,杨氏错更大。
跟应夫人那个泼妇对骂她嫌丢人,收拾杨氏这个表里不一专门捅软刀子的女人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