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宋雨佳这对婆媳，彻底闹翻。
她们撕扯，扭打，谩骂，相互揭对方老底。
一旁的李牧越听脸色越铁青。
“闭嘴！”
一声怒喝，李牧出声制止。
周氏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好几道抓痕，冲李牧哭诉，“我儿啊，你看你这是娶了个什么母夜叉？竟敢打为娘，你快写休书将她休了，否则为娘是没法活了。”
“相公，你快管管娘，她这是要逼死妾身啊！”宋雨佳脸上还顶着道醒目的巴掌印。
李牧被她们一左一右围着，只觉得脑子突突疼。
这两个蠢货！
谁要她们自作聪明给孙家少爷下毒了？
便真要下毒，就不能多花些心思去买那些难让人找到出处的毒药吗？
砒霜这种被朝廷严格把控，稍微一查，便能查出是谁买了的毒药，她们也敢让人去买？
还没有任何伪装，这与直接告诉别人是他李牧要杀人有何区别？
想到自己原本万无一失的杀人后栽赃之法，却被自家人给破坏了。
李牧气得险些吐血。
“你们都给我闭嘴！”
见她们还不知错，仍在相互攀咬，李牧险些没忍住一人给她们一记耳光。
简直蠢到没边了。
“相公，是娘先动手，你怎能凶我？”宋雨佳还觉得自己委屈。
李牧已经忍无可忍，怒道，“我让你闭嘴，你是聋了吗？”
宋雨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去看李牧，她怎能这么对自己？
他难道忘了，这县令的官职，是如何来的？
“就是，我儿让你闭嘴，你还敢告状。当心我儿休了你，让你这毒妇滚回娘家。”周氏洋洋得意地说。
李牧太阳穴突突疼，“你也给我闭嘴！”
周氏脸上的得意僵住，扯开嗓门就要闹。
“噗！”
乔木兰没忍住笑出声来。
发现李牧等人都看向自己，她急忙道，“别管我，你们继续。”
李牧脖子上青筋直冒，嘴里已经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他生生把嘴里的鲜血咽下去。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血咽下去，就听到乔木兰问赵知府，“县令大人的家眷下毒杀人，这算知法犯法吗？”
“下毒杀人的是她，跟我没关系。”周氏连忙指着宋雨佳道。
宋雨佳也道，“明明是你买通孙府的门房从后门偷溜去孙府，给孙府少爷下毒。”
“你胡说，我没有。”
“我的贴身婢女亲眼看到，还能有假？”
“不可能！我根本不是从后门去……”周氏话说一半，赶紧捂着嘴。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岂是她捂住嘴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知府大人，她们已经招供，是否能证明我的清白？”乔木兰问赵知府。
赵知府沉声道，“来人，将周氏，宋氏的贴身婢女都带上来。”
李牧脸色苍白，赶紧道，“赵大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可否……”
“县令大人想包庇下毒杀人的真凶？”乔木兰一句话，把李牧没说完的话全部噎回去。
就听她又道，“难怪县令大人这般言之凿凿地说我是杀人凶手，原来，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在县令大人身边。”
“县令大人为了保护家人，可谓是费劲苦心。可怜我一介弱女子，险些成了县令大人保护家人的牺牲品。”
“知府大人，民妇斗胆，想为县令大人一家求个恩典。能否将县令大人一家关在同一间牢房，让他们自家人相互也有个照应。”
赵知府：……
你人还怪好勒。
“本官准了！”赵知府竟答应了。
乔木兰随即对李牧道，“太好了，县令大人这下可以放心了。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再也不用彼此担心了。”
听到这话的众人：“……”
好一个自家人整整齐齐。
整整齐齐下大狱吗？
李牧张嘴“噗”的喷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像下雨般落下。
有几滴落到乔木兰手背上，她一脸嫌弃的说，“哎呀，真晦气！”
“乔氏，你这个贱妇……”
周氏扶着李牧，见乔木兰还敢说她儿子晦气，气得扑上去就要撕烂她的嘴。
却不想，连乔木兰的衣角都能碰到，就被一脚踹趴。
踹了人的乔木兰还一脸愤慨的跟赵知府告状，“求知府大人为民妇做主，当着知府大人和这么多人的面周氏都要杀民妇。谁知她私底下不会给民妇也下砒霜？”
“来人，把周氏拿下。”赵知府沉声道。
周氏叫喊着说她没杀人，说杀人的是宋雨佳。
知府大人索性将两人一并拿下。
刚吐血的李牧脸色苍白如纸，阴鸷地眼神直直地落到乔木兰身上。
“乔氏，你好得很！”李牧阴冷的声音响起。
乔木兰冲他莞尔一笑，“民妇一直很好。”
李牧冲赵知府道，“赵大人，乔氏以民告官，按照律法当滚钉板。”
“来人，将钉板抬上来。”
赵知府皱眉，“我大燕确实有这条律法没错，但……”
“按律法行事，赵大人理应不会为了乔氏违背律法吧？”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赵知府哪里还敢有异议？
很快，钉板被抬上来。
乔木兰看清眼前的钉板，倒吸一口凉气。
这块门板大小的钉板上锈迹斑斑，还有发黑的干涸血迹。
在这个没有破伤风针剂的朝代，简直是十死无生。
“这钉板，是非滚不可吗？”乔木兰问。
李牧眼底满是怨毒，“律法如此，违背者，斩！”
“当真？没旁的法子了吗？”乔木兰一脸惊愕地问。
“无。”李牧冷冷道。
乔木兰叹气，对宋雨佳道，“李夫人我尽力了，是县令大人非要让你滚钉板。”
宋雨佳满脸茫然。
随即怒道，“与我何干？”
“我大燕以仁孝治天下，你身为儿媳却殴打婆母。还故意下毒杀人后，栽赃到婆母身上，其心思之恶毒，简直令人发指！”乔木兰道。
继而，又道，“先帝在位时，便有相似案例。儿媳诬陷婆母杀人，真相水落石出后，那罪恶滔天的儿媳便被处以滚钉板之刑，还昭告天下。”
“县令大人大义灭亲之举，令人钦佩。”
乔木兰一席话，把在场的人都给说懵了。
尤其是宋雨佳。
她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慌乱。
冷静下来便怒道，“乔氏，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赵知府也面带疑惑的问她，“乔氏，你方才说周氏是被其儿媳宋氏栽赃污蔑，可是真的？”
“回知府大人的话，是真的。”乔木兰道。
“你又是如何得知？”赵知府问。
乔木兰指着宋雨佳道，“是她自己告诉民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