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个大跨步上前,抓住“乔木兰”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
一张陌生的脸孔引入眼中,李牧脸色骤然大变。
“你是何人?”李牧瞪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咬牙切齿地问。
女子被他抓得肩膀骨头仿佛要裂开般。
痛得脸都扭曲,惊呼道,“啊,疼……”
“本官问你是何人?乔氏呢?”李牧怒道。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李县令对一陌生女子动手动脚,怕是不太妥当吧?”
话未落音,李牧便觉得胳臂像是被针扎了般,有些刺痛。
随即,他便觉得抓住女子那只手酸软无力,被女子轻易挣脱。
乔木兰换了身衣裳出现在人前,看向李牧的眼神透着几分刺骨的冰寒。
“知府大人,事情已然明了,还请知府大人为民妇做主!”乔木兰看向赵知府道。
赵知府也铁青着一张脸,冲李牧怒道,“李县令,此事你如何解释?”
先前李牧如何信誓旦旦的肯定乔木兰就是杀死孙家少爷的真凶。
此刻的他,便有多狼狈。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要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县令大人为何不说话?可是觉得证明我清白的证据还不够多?”乔木兰言语间带着几分讥讽。
随即看向脸色煞白面如死灰的王管事道,“王管事,不如你再好好说说,我与你是如何有私情?又是如何哄得你带我入孙府?”
“我……”王管事眼底满是对乔木兰的惊恐。
乔木兰却恍若未闻般,问赵知府,“敢问知府大人,明知故犯,故意栽赃谋害他人性命者,按我大燕律法,该当何罪?”
“故意谋害他人性命者,处以腰斩!”
“未遂者,流放千里!”
“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
赵知府冷着脸,一字一句道。
乔木兰看向王管事,嘴角上扬眼神却冷若冰霜般道,“王管事,最后一次机会,记得好好说。”
“大人饶命……草民,都是草民鬼迷心窍,求知府大人饶命……是县令大人,是他逼草民这么做,草民不想的啊……”王管事跪在地上给知府大人磕头求饶。
他早在看到丫鬟婆子认错乔氏那一刻起,就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该贪心,不该鬼迷心窍。
到头来,乔氏没事,他却犯下大罪被流放,岂不冤枉?
不想被流放千里的王管事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
而被他指认的李牧自然不会承认。
李牧冷着脸道,“放肆!你可知冤枉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没,草民没冤枉……”王管事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口口声声说是本官逼你栽赃陷害乔氏,可有证据?”李牧道。
王管事脸色越加难看,他若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见状,李牧心底又稍稍松了一口气,厉声道,“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便想污蔑本官。”
“来人,将这等胆大包天之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当即,就有衙役上前将王管事摁住打板子。
紧接着,就传来王管事凄惨的叫声。
没任何人帮他求情。
二十大板结束,王管事被打得皮开肉绽,脸色惨白。
他被衙役扔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
李牧冷声道,“污蔑朝廷命官,按照律法,本官便是将你打死都不足为过。”
“念在你是初犯,本官便不与你计较。”
王管事趴在地上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此刻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会蹚这趟浑水。
如今,悔之晚矣。
“知府大人,我这还有其他人证,可否将其带来问话?”
刚才暗五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管事和李牧身上时,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往乔木兰耳边递了一句话。
得知找到人证,乔木兰便跟赵知府开口。
赵知府允了。
乔木兰又问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戏的无忧,“敢问这位公子,可是确定孙家少爷是死于中毒?”
“砒霜中毒。”无忧直接道。
“不是窒息而亡?”乔木兰问。
无忧冷笑出声,“是何死因找个大夫来,一验便知。”
“知府大人,可否允民妇请大夫来验证孙家少爷的真正死因?”乔木兰道。
“准了。”知府大人同意。
很快,灵泉县两位知名的大夫便被请来。
他们先后给孙家少爷检查,得出的结论一致。
“确定是死于砒霜中毒?”赵知府问。
其中一名大夫道,“旁的毒草民不敢说,但这砒霜之毒,草民却敢确定。只因这砒霜中毒者与旁的毒不同,中毒者指甲发黑,七窍内尚有残留的毒血,仔细检查便会发现……”
另外一名大夫也证明他所言属实。
砒霜之毒最是好认,嫌少被认错。
“既是砒霜中毒,那便查查这砒霜从何而来?”赵知府当即让人去各大医馆药房,查最近何人买了砒霜?
砒霜乃是剧毒,寻常医馆药房嫌少有卖。
即便有人买,也要按规矩将购买砒霜的人家,购买的数量,一一记下。
是以,衙役很快便找到近期购买过砒霜的人家。
当衙役把医馆的相关记录呈到赵知府手中时,看了记录的赵知府脸色尤为精彩。
从震惊错愕,到愤怒,再是疑惑……
“赵大人,到底是何人购买的砒霜?”李牧心情忐忑,不知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赵知府眼神复杂地朝他看去,然后将医馆的记录册递给他。
这一看,李牧瞳孔骤紧。
怎么会?
一张纸上,两个购买砒霜的记录,
购买人一栏上的字,一模一样:李县令家眷。
买砒霜的人,竟是他府上。
他忽地转过身,朝周氏和宋雨佳看去。
周氏和宋雨佳在他看过来时,都齐齐变了脸色。
周氏反应比宋雨佳更快些。
她当即大步上前,抬手“啪”地往宋雨佳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怒骂道,“毒妇!你竟敢胆大包天下毒害人性命,太恶毒了!”
“知府大人,下毒害人性命的是宋氏,我与我儿都毫不知情。知府大人要杀要剐冲这个毒妇去,万不要伤到我儿前程。”
周氏这招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着实把宋雨佳给激怒了。
盛怒中的宋雨佳冲上前,狠狠还了周氏量记响亮的耳光。
边打还边大声道,“你记恨孙主簿害你被相公打板子,你给孙主簿下毒害她性命,却全推到我身上?哪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