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兰一席话，说得宋雨佳脸色铁青。
她这话与明摆着说她与相公的女儿是借旁人的种生下来的有何区别？
“你休要胡言，我女儿乃是我与相公亲生。”宋雨佳咬牙切齿地瞪着乔木兰道。
乔木兰疑惑反问，“我何时说你女儿不是你们亲生了？方才我只是善意提醒李夫人罢了。”
“李夫人若是如此笃定，又何须向我这个外人解释？”
“亦或是，李夫人也被你那好婆母灌过汤药？”
……
乔木兰这番话直接将宋雨佳推入一个极其难堪的境地。
无论她如何回答都是坑。
迎上宋雨佳看自己时愤恨得目光，乔木兰唇角微扬。
原本，她想的便是与宋雨佳井水不犯河水。
对不起原身的人是李牧和周氏这对母子，与宋雨佳并无关系。
但先前，她贴身伺候的丫鬟故意将小如意送道人贩子手中。
之后，她又为了对付周氏，将她的小如意送到有特殊癖好的孙主簿面前。
先后两次，都是奔着要她闺女的命去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宋雨佳敢如此行事，就休怪她心狠。
将她的脸皮当众撕下来，只是第一步。
“贱妇！是你水性杨花与人苟合，我儿迫不得已才休了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坏我儿清誉。”周氏一双眼睛如同要吃人般盯着乔木兰道。
宋雨佳也撇开与周氏婆媳间的不合，出声附和，“我娘说得对，你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被休弃，是你的问题。休要在这胡言乱语，害我相公。”
“我胡说八道？”乔木兰轻笑出声。
随即，她指着天问周氏，“周氏，你可敢指天发誓，说你儿与我成亲三年，曾与我有过夫妻之实？你也未曾在你儿考上秀才后给了我一碗甜汤？更未想过要将我休弃为新人腾地方？”
“你若敢发誓，若你撒谎，便让你李家断子绝孙，你们母子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周氏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她眼神飘忽，却是不敢发誓。
若是发誓其他还好，可让李家断子绝孙这样的恶毒誓言，她是绝对不敢的。
她这一迟疑，便说明了许多问题。
宋雨佳提醒她，“娘，发誓而已，你……”
“发誓而已？那你怎么不发誓？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我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回来。”周氏满肚子火正没地儿发泄，宋雨佳一开口，便跟点了炸药桶似的。
宋雨佳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提醒婆婆一句，便被挡着整个灵泉县人的面被骂不孝。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
周氏这是想逼死她啊！
“相公，我好意提醒娘，她却想逼死妾身，呜呜呜……”宋雨佳眼泪簌簌落下，柔弱地跟李牧哭诉。
李牧方才丢了这么大的丑，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光光。
他都不敢去想灵泉县百姓是如何看他？
偏生这时他娘还这副作态。
险些把李牧给气吐血！
发个誓，动动嘴，便能挽回他的名声，他娘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娘，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未做过那亏心事，发誓又何妨？”李牧看着周氏，一字一句地道。
周氏瞪大眼睛看李牧，她懂自家儿子的意思。
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断子绝孙啊！
这样恶毒地誓言，她怎么敢发？
都怪乔木兰，若非她心肠歹毒闹这一出，她又怎会被逼着发这种恶毒地誓言？
她狠狠瞪了乔木兰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乔木兰千刀万剐。
“我，我对天发……发誓，我没……”一个简短的誓言，被周氏断断续续的念了半晌也没念完。
她都将心虚和不甘愿写在脸上。
赵知府都看不下去，打断她，“李县令，你的家务事且等此案结束后，你们一家关上门私下商议。本官今日既受你所邀来审理此案，那此案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乔氏，你先前说，孙府少爷死那晚，你并未出门。除了你家中两个年幼的孩子，可还有其他人能证明？”赵知府问乔木兰。
乔木兰说没有。
话刚落音，便听李牧说，“当然没人能证明，因为她那晚去了孙府杀人。”
“证据呢？”赵知府道。
李牧一愣，“孙府王管事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王管事与我有仇，他说的话岂能当真？”乔木兰也道。
“不仅王管事，孙府还有其他下人也曾见过你，你休想抵赖。”李牧道。
乔木兰却对赵知府道，“知府大人，民妇愿与那王管事及孙府其他见过民妇的下人当面对质。”
“可。”赵知府并未多做考虑便点头应允。
在衙役去孙府请人时，乔木兰又跟赵知府提了另外一个要求。
赵知府诧异地看她。
显然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点头应允后，他又眼神复杂的看了李牧一眼。
那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同情。
不久后，衙役带着王管事和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来了。
赵知府直接道，“便是你二人，亲眼见到乔氏出现在孙府，还杀了孙府少爷，是也不是？”
“回大人的话，奴婢看到了乔氏从大少爷房中鬼鬼祟祟的出来。”丫鬟道。
“你又看到了什么？”赵知府又问那婆子。
那婆子便道，“老奴是孙府守门的婆子，亲眼看到王管事带着乔氏进府。那晚乔氏还给老奴塞了二两碎银子，让老奴莫要跟旁人说见过她的事。”
李牧道，“知府大人听到了，他们都亲眼看到乔氏入孙府杀人。若她心里没鬼，为何要撒谎说自己没去过孙府？她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李县令莫急，本官自有打算。”随即，赵知府便让那对丫鬟婆子与乔木兰对质。
乔木兰走到那对丫鬟婆子跟前道，“你们当真见过我？”
“就是你，乔氏。我亲眼看到你跟王管事进府，还给了我二两碎银子，我绝不会看错。”那婆子急忙道。
丫鬟深怕落后一步般，也跟着说，“对对对，我那晚看到的人也是你。”
“你们确定？当着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的面撒谎，可是重罪，你们可想清楚了？”乔木兰道。
那对丫鬟婆子齐齐点头，“没错，就是你！”
李牧嘴角上扬。
然而，当他看到王管事那副震惊错愕仿若见鬼般的眼神时，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