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转身,便看到乔木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恰在此时一阵凉风吹过。
方才还在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吓得李牧瞳孔骤缩浑身僵硬。
青天白日,难道还能见鬼?
“李县令,此事你不给本官一个说法吗?”这时,赵知府带着愤怒地声音响起。
李牧赶忙收敛心神,去看赵知府。
才发下,方才从他眼前突然消失的人,此刻竟站在赵知府身旁。
“你是何人?为何装神弄鬼?”李牧心知自己被耍了,脸色阴沉地吓人。
赵知府身旁那个穿着囚服的女子不是乔木兰,又是谁?
她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又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泥土,露出原本美艳无双的面容。
“果然是你就!”李牧怒道。
乔木兰看向李牧,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是我。我还活着,让县令大人失望了。”
李牧闻言,眼底杀意涌动。
刚要说话,便听赵知府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县令不是说,乔氏已经畏罪自杀吗?为何你还好端端的活着?那具尸体又是谁?”
“这便要从我被县令大人栽赃杀人说起了。”
乔木兰的话刚落音,李牧便怒道,“你休要胡言,谁栽赃你杀人了?分明是铁证如山。”
“县令大人口中说的铁证如山,指的是,孙府少爷明明是死于中毒,县令大人却非说他是死于窒息而亡,说是我用枕头将睡梦中的孙府少爷活生生捂死?”
“还是指的这位前几日曾诬陷我大哥偷盗孙府财物,活生生打断我大哥两条腿,还狮子大开口问我家要二百两银子赔偿。被我揭穿他是诬陷我大哥后,又想强抢,便被我与家人联手将其打了一顿扔出去而怀恨在心的王管事?”
说到此处,乔木兰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牧道,“县令大人下回买通人办事前,记得先派人将对方的人品细查一遍。”
“谁知那些不是你与王管事故意掩人耳目?毕竟,你都能做出和离后生下野男人的野种,为了杀害孙府少爷,与王管事苟合,骗取他的信任,于你而言又有何难?”李牧没明着骂乔木兰水性杨花,却字字都在说她水性杨花。
再这样一个女子名声大于性命的年代。
李牧又是一方父母官。
极有可能,因他这一句话,就要一个女子的性命。
李牧不知道吗?
相反,恰是因为他知道。
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说。
他接着又道,“至于你说孙府少爷的死因有误,这点本官承认。本官是这灵泉县的父母官没错,但本官并非仵作。这验尸之事,本官一窍不通。仵作怎么说,本官便怎么信。”
“本官已经让人去找仵作前来,还请知府大人稍作等待。”
赵知府点头,“没事,本官等得起。”
“乔氏,你继续!”
乔木兰心中诧异。
显然没想到赵知府竟会向着她。
她看了李牧一眼。
见他脸色铁青,与自己对视时,眼底的杀意毫不遮掩。
她冷笑,呵,巧了不是?
她也想弄死李牧那个下贱的狗玩意儿。
“县令大人说孙府少爷死亡时间是昨晚,可我昨晚并未出过门。这点,我两个孩子可以给我作证。”乔木兰还要继续说,被打断。
李牧冷声道,“几岁稚童的话岂能当真?昨晚,王管事曾与你欢好,他还在你身上留下一处伤,你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当众将衣裳解开,让大家看看你的胸口是否有伤?”
“乔氏阅人无数,想必不会在意被多一些人看到胸口才是?”
李牧这番话着实过分,便是赵知府也有些听不下去。
刚要开口,便听李牧道,“知府大人怕是不知,此女曾是下官的妻,因下官在学院读书,只有每月休沐那两日回家。她便与人私通,怀上孽种。还用我母亲的性命,逼我将休书换成和离书,让她带着嫁妆会娘家。”
“试问,这种水性杨花,品德败坏,肮脏龌龊的女子说的话,岂能当真?知府大人一生清名,莫要毁在这等无知贱妇手啊……”
李牧的话没说完,腰带不知为何突然断裂。
裤子掉在地上,露出两条光洁溜溜的腿,还有个白花花的大屁……股。
恰好,他裤子掉下来时,面朝着灵泉县的百姓们。
灵泉县的百姓们便见到了他们的父母官对他们“坦诚相待”。
妇人们羞红了脸,男人们则是露出鄙夷的表情。
呵,就这?
事发突然,李牧完全没有防备。
被人看光了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
又变成了背对着灵泉县百姓。
可怜灵泉县百姓们,看完前面看后面。
那些羞红脸的妇人刚把捂眼睛的手放下,就看到两个光洁溜溜的屁股蛋子。
“噗!”
不知道是谁,笑出声来。
接着,就是一群人的笑声响起。
李牧提起裤子,满脸涨红,胸腔内气血翻涌。
“既然县令大人提及你我之间那段孽缘,那我也不必帮着县令大人隐瞒。”
“七年前,你我成亲,新婚当日,你说婆母身子不适,便睡在婆母屋内。之后三年,但凡你休沐归家,便是夜宿婆母房中,你我从未同房。”
“四年前,你考上秀才,婆母便一碗汤药将我送于旁人。我问及原因,她便说,李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身上。那时我才知,我成亲三年的夫君,是个不能人道的假男人……”
话说到此处,便被一道凶狠至极的女子声音打断。
“你闭嘴!不许你污蔑我儿,你这个贱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凶神恶煞,满嘴污言秽语,不是周氏又是何人?
周氏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铁青,满脸愤怒的宋雨佳。
她作为李牧的妻,没人比她更清楚李牧是不是真男人?
可这让她如何与人证明?
口说无凭,难道还要让人亲眼瞧着李牧与她行夫妻之事,证明他是个真男人不成?
不得不说,乔木兰这招着实阴损。
简直是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偏生,这话题还是李牧率先提及。
先前他又当众掉裤子,威望扫地。
如今,便是他说再多,旁人也只会当他是在狡辩。
连带着宋雨佳都收到不少同情地目光。
“休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与夫君难生有一女。”若是假男人,如何生儿育女?
宋雨佳却没想到,此话一出,同情她的人却变多了。
她还没想明白为何会如此?
便听乔木兰同情地看着她说,“李夫人确定那孩子是你们二人亲生的吗?李夫人莫要瞪我,当初周氏便一碗汤药逼得我险些借旁人的身子为李家延续香火。李夫人又怎知,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