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应大公子都没跟少夫人提及吗?我还以为那都是少夫人同意的,毕竟,韩嬷嬷也说了,少夫人因身体的缘故多年未曾给应家生下继承香火的男丁。”
“还有一事,韩嬷嬷其实还想过亲自出马,替少夫人给应家生下个一男半女。被应大公子拒绝,她才不得已去寻找其他女子送上应大公子的床。”
末了,乔木兰看着杨氏那张再也温柔不起来的脸,诧异地道,“这些,少夫人难道都不知道吗?天呐,我都说了些什么?少夫人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忘记我说的那些吧!”
吃了好大一个瓜的众人:……
好家伙,你爆出这么大个猛料,叫人怎么忘记?
“少夫人,你别听她胡说,老奴对你忠心耿耿,绝对没做过那些事。”韩嬷嬷赶紧解释。
乔木兰抢在杨氏开口之前问韩嬷嬷,“那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要是有过找别人替少夫人生儿子的念头,就让你最在乎的人不得好死。你敢不敢?”
“我……”韩嬷嬷眼神闪躲,半晌没出声。
“怎么?不敢发誓?”乔木兰嗤笑道。
随即她又看向杨氏,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少夫人你往后用人可得多注意才行,这样的背主奴才还是别用了。保不齐就背后给你捅刀子,这要是真让她成功,少夫人得多难受啊?”
“小姐老奴没有,老奴发誓,老奴做着一切都是为你好。”韩嬷嬷指天发誓点火自己都是为了杨氏好。
杨氏怒瞪着韩嬷嬷,眼底满是愤怒,“够了!韩嬷嬷,你怎能如此对我?”
她捂着胸口,一副被心腹背叛大受打击的模样叫人看着都心疼。
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纷纷出声安慰她,“少夫人莫要生气,是那个刁奴有错在先。”
“狗奴才,敢让少夫人如此伤心?你给我等着。”
“恶奴欺主,太可恶了!”
……
百姓们纷纷出声安抚杨氏,咒骂韩嬷嬷。
杨氏佯装伤心,低头小声啜泣。
没多久,衙役带着那间茶楼另外的人回来了。
那些人都跟先前的茶楼伙计一样,指认韩嬷嬷就是那个与程三娘在他们茶楼喝茶的人。
不光茶楼的伙计和掌柜的看到,就连茶楼外的摊贩也看到两人一前一后从茶楼出来。
这下,便是韩嬷嬷再不承认,也没用。
人证物证具在,韩嬷嬷就是那个只是程三娘去害乔木兰的人。
“大胆韩嬷嬷,你指使程三娘害人在先,拒不承认撒谎欺骗本官在后。你可知该当何罪?”赵知府怒拍惊堂木道。
韩嬷嬷见证据确凿,当即承认是自己只是的程三娘。
她说,“我与乔娘子有些旧怨,便想让程三娘给她点教训。我不知道程三娘怎会说她是春风楼出逃的姑娘?还请大人明察,老奴是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韩嬷嬷诅咒发誓自己没有让程三娘把乔木兰带去春风楼接客。
还有卖身契一事,她毫不知情。
事已至此,程三娘也承认,是她见乔木兰生得貌美才起了将人弄到春风楼当摇钱树的心思。
到这时,整起事件就该画上句点。
众人都这么认为。
不曾想,就在知府大人拍下惊堂木,宣布将程三娘和韩嬷嬷各自收监十五日作为处罚后,牛师爷开口了。
他身上随便裹了一件衣裳,瘦得跟麻杆似的小腿还露在外面。
风一吹,腿毛随风起舞。
牛师爷跪在地上跟赵知府哭诉他的冤枉和委屈,指着乔木兰说她是妖女,让赵知府为他做主。
“大人,她口口声声说我逼迫于她,那她可有证据?我若是当真对她用强,她身上可有留下什么伤痕?反观是我,被她害得颜面尽失,一把年纪还丢这么大的脸不说,还要背上骂名。我何其无辜?”
牛师爷边说边哭,模样那叫一个凄惨。
看着牛师爷这么卖力的表演,乔木兰险些没忍住给他鼓掌。
要不是他自己跳出来,乔木兰险些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恰好,我也有一事想恳求知府大人为我做主。”说话间,乔木兰将一张卖身契呈上给赵知府,道,“这张卖身契便是先前程三娘交给牛师爷那张。烦请知府大人过目,还我清白。”
卖身契被送到赵知府手中。
牛师爷下意识伸手去自己怀里摸了一圈,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身上穿的衣服被脱了个精光。
他又朝程三娘看去。
程三娘咬了咬下嘴唇,就想把这事给担下来。
恰在此时,乔木兰突然扶了程三娘一把,“小心。”
程三娘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进她嘴里。
然后就听到乔木兰问她,“程三娘,你可知伪造卖身契,该当何罪?”
“不过是伪造卖身契这等小事,那些被我看上的姑娘,我便将她们直接掳回春风楼,先狠狠收拾一番,再给颗甜枣,逼她们签下卖身契。等管教好了就送出去接客,更好点的货色就交给牛师爷送出去拢诺人心。”
程三娘说这番话时,还颇为得意。
牛师爷却脸色大变,怒道,“程三娘,你休要胡言。”
“牛师爷你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春风楼又不是没人撑腰。知府大人又如何?他敢动春风楼,便等着乌纱不保。”程三娘疯了似的什么都往外说。
“你这个疯子,给我闭嘴!”牛师爷气得扑上去要捂住程三娘的嘴。
乔木兰作势要将人拉开,却在慌乱中指尖轻弹,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飞进牛师爷嘴里。
就连牛师爷自己都没察觉到,那颗药丸就被他吞下去。
突然,刚才还怒不可遏的牛师爷停下去捂程三娘嘴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指着赵知府道,“哈哈哈,赵安海你这个蠢货,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你不知道珍惜。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你死了,安庆府还不是我说了算!”
“牛大柱,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赵知府气得脸色铁青。
牛师爷却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知府的鼻子骂,“你才疯了,我清醒得很。你还记得去年被问斩的苏二强吗?他全家根本不是他杀的,是他邻居那个屠夫喝醉了杀死他全家。我给那屠夫出主意,让他给苏二强灌酒,伪造成是他喝醉了杀死全家九口人的现场。”
“还有上个月被流放的林氏,她婆婆不是她杀的。是她丈夫跟外面的女人偷情被她婆婆发现,她丈夫一时情急用枕头捂死了他亲娘。不想以命抵命的他们求到我这儿来。我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用林氏女儿的性命威胁她,逼林氏顶罪。”
“哈哈哈,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哈哈哈,你还觉得自己是个为百姓着想的清官吗?”
赵知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疯似的牛师爷。
“你,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他简直不敢相信,牛师爷会如此泯灭人性。
“这算什么?还有更好玩的,你知道三年前决堤为何会死那么多人吗?那是因为……”牛师爷的话没说完,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射进牛师爷的胸膛,他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