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木兰怒声质问韩嬷嬷为何三番两次害她?
赵知府皱眉问,“你们认识?”
“之前在灵泉县我曾误打误撞救了应家小小姐,应家两位公子登门道谢的时候,我曾见过韩嬷嬷一面。”
乔木兰又道,“也不知我是哪里惹了韩嬷嬷生气?她之后假借应家小小姐出事为由,将我骗出门,还给我下药。若非我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体对药物有抗性,怕是真就要被她给害了。”
“竟有此事?”赵知府诧异。
随即看向韩嬷嬷问,“乔氏所言,可属实?”
“冤枉啊,老奴感激乔娘子救我家小小姐都来不及,哪里会害她?那次的事,着实是个误会,是老奴用错熏香使得乔娘子晕厥。之后老奴给大公子解释过,大公子也责罚了老奴,还让老奴给乔娘子磕头赔罪。”
韩嬷嬷拒不承认下药一事,只说是用错熏香。
她敢这般说,便是笃定乔木兰不敢讲当时的事说出来。
且,她无凭无据,说出来又有谁信?
即便是讲大公子找来,大公子也不会站在她那边。
看着满脸笃定的韩嬷嬷,乔木兰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看穿她内心想法的乔木兰直接道,“韩嬷嬷给我磕头赔罪了?这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我为何毫无印象?”
“乔娘子真会说笑……”韩嬷嬷话刚开口就被乔木兰打断。
“就当韩嬷嬷说的都是真的。知府大人,我跟韩嬷嬷虽有一些过节,但我不信韩嬷嬷会因为害我不成,就心生毒计,碰巧见我来了府城便买通春风楼的程三娘欲将我强行带入春风楼,毁我一生。”
“兴许这件事还别有内情?民妇恳求知府大人务必要将此事严查,切莫冤枉了好人。”
乔木兰打断韩嬷嬷的话,口口声声说信任韩嬷嬷。
恰在此时,程三娘被打晕了过去。
衙役用水将她泼醒了带上来。
乔木兰便问程三娘,“程三娘,你说那个指使你害我的人,到底是应家大少夫人,还是她身旁这位韩嬷嬷?我奉劝你莫要撒谎,知府大人慧眼如炬,你若是敢撒谎,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是,是她。”程三娘指着韩嬷嬷有气无力的说。
韩嬷嬷说她没有,说是程三娘污蔑她。
乔木兰就奇怪地问,“方才茶楼伙计说见到你跟程三娘一起喝茶,韩嬷嬷你说是她看错了。”
“现在程三娘指认韩嬷嬷指使她害我,韩嬷嬷又说不是你。”
“难不成,是程三娘跟那茶楼伙计串通好了来害韩嬷嬷不成?”
韩嬷嬷连忙点头,“对,就是如此。程三娘这种混迹风月场所的女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定是她见事迹败露,想拉个人来当替死鬼。”
“言之有理。不如请知府大人派人去那间茶楼,将见过韩嬷嬷和程三娘的人全部找来。好好查查,他们是否都被程三娘买通?程三娘如此神通广大,兴许整个安庆府的百姓,都迫于她的威胁,与她沆瀣一气。”
“还有应家大少夫人丢失的发钗,必须将偷发钗的人找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连应家大少夫人这样菩萨心肠的女子也舍得陷害?简直猪狗不如,罪该万死。”
乔木兰这番话,看似句句在帮韩嬷嬷说话。
细听下来,又会发现她句句带刺,反讽意味甚浓。
也不知道赵知府是当真没听出来乔木兰话中带刺?
还是听懂了装听不懂。
竟当真派人去那间茶楼找人。
还派人去茶楼附近打听。
应家那边也派人去了,打着要帮应家大少夫人捉内贼的名义。
直到此时,杨氏才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既然发钗找回来了,此事我便不打算继续追究。偷我发钗之人许是家中出了事急需用钱?与我而言,这只是一根发钗。于别人而言,兴许就是救命的银子。”
“我不愿追究,还请知府大人也莫要派人去查此事。民妇在此,先谢过知府大人。”
杨氏一句不想追究,把赵知府给为难住了。
没等赵知府说话,杨氏又对乔木兰道,“原来你便是救了我家媛媛的乔娘子,我听夫君提起过你,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当面道谢,奈何一直没机会。今日一见,乔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少夫人客气了,救人之事应大公子已经谢过我,便不必再提。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配合知府大人查清,到底是谁这般心肠歹毒要害我比较重要。少夫人认为呢?”乔木兰意有所指的对杨氏道。
杨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乔木兰的话中带话,冲她莞尔一笑道,“乔娘子所言极是。不过,恕我直言,乔娘子这般年纪又这般出色,想必得罪的人也不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旁人知晓你与我应家的关系,故意挑拨呢?”
杨氏这番话,看似在夸乔木兰优秀,实则却是在暗讽乔木兰私交混乱。
又暗讽这是乔木兰想攀上应家,故意自编自导演的一出戏。
“少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偷了少夫人的陪嫁发钗,又冒充韩嬷嬷,打着少夫人的名义去找程三娘,想借此挑拨我与应家的关系?”乔木兰故作惊讶地问。
不等杨氏说话,她又满脸疑惑地问,“我跟应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需要别人来刻意挑拨吗?”
杨氏不见丝毫尴尬的冲笑道,“乔娘子救过我家媛媛的性命,是我应家的恩人。且,乔娘子与我夫君……”她故意没把话说完,留几分遐想的空间给别人。
“少夫人竟知晓此事?难怪都说少夫人仁慈大度,竟在明知韩嬷嬷背主后,还将其留在身边堪以大用。这心胸,这气度,着实叫人佩服。”乔木兰不惯她毛病。
你暗着往我身上刺刀子,那我就明着把刀子还回去。
杨氏疑惑,“你这话何意?韩嬷嬷何时背主了?”
“啊,少夫人你不知道吗?先前在灵泉县,韩嬷嬷就到处物色好生养的良家女子往应大公子床上送。我就是因为看不惯她这样的背主行为,才被她用错熏香,险些出事。”
胡说八道谁还不会了?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参半。
乔木兰这番真真假假的说辞,别说韩嬷嬷,就是应清寒本人来了他都说不清。
你说没睡那些姑娘?
你有证据吗?
你怎么证明自己没睡那些姑娘?
韩嬷嬷说她给应清寒找女人。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找?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证明自己没做过。
那就陷入了乔木兰给他们布置的自证陷阱。
至于乔木兰,隔岸看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