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4章暗涛——丧家之犬
绯绯浅浅2025-07-02 20:064,059

世民一愣,而王珪索性附耳说道:“微臣交给了高士廉大人,但是高大人应该扣下了!”

  世民不由吓了一跳:“他敢寝止公事?”

  王珪忐忑得说道:“侍中高大人是长孙大人的亲舅舅!还是娘娘的——”

  世民不由飞了眉:“这又怎样?难道碰到高大人和长孙无忌你们就这样吞吞吐吐?”

  王珪说道:“陛下!您认为乙骏此来是来横冲直撞的吗?他来送人情了!”

  “什么!”世民吓了一跳。

  “我们门下省的人亲眼见到东莱来的人把东西送进长孙大人的府中,东西似乎已经收下了!”王珪说道。

  世民两指捏着红唇,见长孙无忌慢慢地游近,于是抿了抿唇,对王珪和魏征说道:“门下省是谁看到的?”

  魏征说道:“陛下觉得没必要查下去吗?”

  世民说道:“事情总有恰巧!”

  魏征说道:“如果是一些平平无奇的东西,高大人身为侍中,不会硬扣文书吧!”

  长孙无忌不由吓了一跳,高士廉,舅舅怎么了?

  世民示意长孙无忌不要说话。王珪说道:“裴司空亲笔所绘的仓库图!不知道是不是陛下所找的那份仓库图呢?”

  王珪手中抽出一管文书:“高士廉大人已经扣押了,但是我复写了一份!陛下明察!”

  长孙无忌捏住了毛巾,身子微微颤抖,乙骏做什么,乙骏做什么,乙骏做什么。难道是裴寂和乙骏两人之间有大仇呢?魏征低声说道:“陛下!乙骏绝对不能留了!”

  魏征看了眼张皇无措的长孙无忌,显然,乙骏这一步真够绝的,趁长孙无忌不在私府,用所谓的财物贿赂和试探长孙无忌的后府呢。

  王珪说道:“陛下!此罪罪在乙骏!看来连裴寂大人都弃保他的女婿了,如果您再找个什么窦蔻和德琴的理由,此等枪刺多咯下去的话,不管乙骏是否被人利用,我看,就连高大人和长孙大人要被人诋毁了!”他又望向了长孙无忌:“陛下!杀吧!”小哥!您说句话吧,杀不杀乙骏,全等长孙小哥,您的一句话了!

  但是等来的长孙无忌一句话:“裴寂大人告发自己的女婿乙骏,而我舅舅身为局外人却是私扣这封最重要的密信,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世民捏着纸管,说道:“乙骏已经到长安了,对手显然是借我和长孙无忌的手杀乙骏呢!那只箱子在哪里呢?”

  “陛下!这件事情,您不知道有多复杂!乙骏入城之后就直接去长孙大人府上,谁想到右监门长孙安业大人正巧在府,所以人赃并获了!”王珪说道。

  世民和长孙无忌接过纸管,世民用毛巾拭干了手指,颤抖的抹开了这卷纸,上面所列财物,件件价值连城呐,何况还有一份完整的仓库图,跟杜铎和秦罡献上的仓库图完全不同!裴寂亲自呈上的仓库图是不是应该确信百分百呢?

  完了!要救乙骏,九天神仙看来也救不了!难道真要舍卒保车了吗?

  世民撑住了头额,乙骏!难道朕一定要杀你了吗?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步步紧逼,什么事已经到了非杀乙骏不可的地步呢?

  王珪说道:“大家都到政事堂了,陛下!您一定要有所交代了,不杀乙骏,恐怕各地的上奏要把政事堂垒到山高了!”

  世民突然想到那两天,只要碰到乙骏,俩人就是那句话:你回来,朕就信你!这句话在朝堂之上,怎能患难同当呢?难道天塌下来,世民要替乙骏独挡苍天民心吗?哪有皇帝跟一个根本不是心腹的外人患难同当的呢?就连裴寂都要告发揭发了!!

  长孙无忌对世民说道:“陛下!您,为什么迟迟不杀呢?”

  世民说道:“朕信他!”

  长孙无忌说道:“自己人不信,信一个外人?”

  世民说道:“中原没有外人!作为一个帝王而言,怎么相信属下,是最困难的事情!如果我不能信他,他又怎能对我绝对忠诚呢?”

  “一个是非难分的人,一心番邦的人,说什么忠诚?”长孙无忌说道。

  “朕就是想让番邦的人对朕心服口服!”世民说道:“所以,他回来,朕就信他!朕当无疑!”魏征摇头说道:“这样吃亏的是您,别怪我们大家都没提醒!”

  大半夜,门下省的大爷们个个精神抖擞,外戚的长孙家族内讧到了政事堂来了,已经快六月盛夏了,满堂鸦雀无声,人人热汗倒流。

  世民心中想到:这种误会误到家,居然也用得着到政事堂过堂吗?

  东宫十六率一票人马簇拥着撕剥干净的乙骏大人推到堂下时,世民见到乙骏这副形状心理已经有谱了。

  宰相萧禹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问他个私自进京的斩罪吗?”世民乜了他一样,萧禹同样乜了小朋友一眼,又闭目养神起来,反正乙骏被剁一百遍也有一百遍的理由!

  世民对大理寺少卿戴胄等人说道:“从乙骏身上搜到什么没有?”

  戴胄、孙伏伽和胡演三人相顾一眼,搜到什么了?魏征上前交出了一样东西,而世民点了点头,最后的疑问也迎刃而解了。

  政事堂上的长孙家族来得非常齐整:长孙无忌、长孙安业、长孙顺德、高士廉以及长孙无忌的夫人。这样公然得把皇后一族堂审,也是世所罕见,因为个个都是大唐的开国功臣,李世民的心腹。但是这次事情闹到门下省无人不知,如果世民不开堂的话,等到天亮,不知道多少文武百官要对世民和长孙家族有所诋毁了。

  而长孙皇后早已闻之家族变卦,带着韦贵妃娘娘,两人暗暗的来到政事堂后。“韦妃!我觉得骇怕!”韦妃也不由蹙眉说道:“出事也不该堂审吧,万一呢?这样的家务争执是对是错,或者有个误会,下去了,还怎么做兄弟,做人呢?”

  世民说道:“查抄出来的箱子经过了谁的手呢?”

  魏征出班说道:“长孙顺德大人直接把箱笼送到了政事堂中!”

  世民一哦,点了点头,对长孙顺德说道:“长孙顺德大人,您确信箱笼中收纳的是乙骏献给长孙无忌的宝物?”长孙顺德出班说道:“陛下,乙骏从千里之外而来,应该闻听独角龙环之事,贿赂必定难免,臣下见这只箱笼和乙骏一同进府,这里也就断定了!”

  世民冷笑道:“你是亲眼见到,还是道听途说?”

  长孙顺德说道:“微臣与长孙安业在一起!”

  长孙安业上前说道:“正是如此!乙骏此厮可恶,居然贿赂朝廷高官,罪当立斩!”

  世民摇头说道:“朕倒是觉得,这里面挺有意思呢?”

  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不由疑惑相向,尤其是长孙安业,突然心中一颤,难道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还有漏洞吗?

  世民对高士廉说道:“大人!您扣下了一封书信,对不对?拿出来吧,王圭大人已经给朕过目了!”

  侍中高士廉慌忙上前叩头,交出了书信的正本。世民微笑着对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说道:“诸位,你们有所不知了,这封书信是朕还没有回京,已经到了王圭大人的手上,而王圭大人和高士廉大人早已知道东莱县的乙骏的一切。朕就不明白了,朕瞧瞧这位乙骏县丞大人,空身匹马,没有随从在旁,一路叩关六天六夜,长驱直入,入我京城如同无人之境,所有关隘见到乙骏大人犹如皇帝降临,朕走了六天六夜,他也一样六天六夜,试问呢,他一人一马,还带了一口那么重的箱子,挺有意思的,两位何不自己试试呢?”

  世民站起身来,走到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身边,低声说道:“二位!你们俩到底有没看到赃物呢?”

  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说道:“其中必定是赃物!”

  大理寺少卿戴胄、胡演和孙伏伽三人心想:这皇帝应该在大理寺练过吧!轻而易举得为一个小县丞开脱了贿赂的罪名。

  世民又走到长孙夫人身边,说道:“夫人,这口箱子必定是今夜入府的,您说说当时是什么状况!”

  长孙无忌的夫人抬眼望向了李世民,世民明澈精深的眼眸立刻刺入夫人的眼睛。而乖觉的长孙夫人又偷望了一眼长孙无忌的背影,这家伙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抖动的样子,给个暗示好不好呢?

  世民再次说道:“说实话!”他把诸人的眼神都看在了眼里。

  长孙夫人说道:“送箱子的人说,是长孙无忌在东莱采办的土产。”

  戴胄、孙伏伽和胡演之中,胡演立刻伏案记录。这就让人错愕了!一方说是乙骏贿赂的赃物,一方说是长孙无忌在东莱采办的土产?

  世民说道:“夫人是听错了,还是瞎编的?告密信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赃物!”

  长孙夫人说道:“我没有打开来,也未知是赃物还是土产。送箱子的人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戴胄上前说道:“夫人您认得送箱子的人?”诸人觉得这句话很在理。

  长孙夫人说道:“眼熟。”

  胡演说道:“眼熟的话,是自己人了?”

  长孙安业从旁说道:“夫人,你想清楚了!天黑眼花了吧!”

  而长孙无忌走到箱子之前,仔细地看着封条上模仿自己的笔迹。乙骏做的吗?他事先就在京城准备好了箱子么?不然的话——世民说得对,他一人一马绝对不可能从东莱带来箱子。除非他在京城已经事先命人预备好了箱子——但是有个疑问,夫人怎么会说乙骏派来的送箱子的人是很眼熟的呢?这个很矛盾!

  世民说道:“何不打开箱子看看究竟?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诸人哪敢言语半声呢?开出来是赃物的话,乙骏杀头,长孙无忌的夫人也有受贿的嫌疑,长孙无忌大人是逃脱不了受贿的干系。但是开出来不是赃物而是土产呢?但是现在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似乎又一口咬定其中就是赃物。虽然长孙夫人的言辞让人怀疑——

  其实,不开箱子反而能保住乙骏和长孙无忌的性命和声誉,但是,哪有不开箱的道理!

  世民暗中想到: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太鲁莽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抬进政事堂?真是!不管是不是贿赂,抬了吏部尚书家的箱子进政事堂,那么就等于把吏部尚书往火坑里面推啊!吏部尚书是百官之首,抬了他家的私物来公堂,无疑就是让吏部的威望突然崩塌。但是,这次摆明了那么多人都在看热闹,因为谁都不敢碰长孙无忌。

  碰他的,偏偏是喝酒喝傻了的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两个该死不死的大爷。李世民觉得真是服了,这两号大爷就不该留在京城——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话,也该来问问李世民合不合适!

  “我自己开!”长孙无忌说道!

  “我来!”乙骏突然爬了起来,从长孙无忌身后说道:“长孙大人,我抱来的大箱子,我来开给你看!”两人的眼睛同时盯住了对方,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只有彼此都认同的委屈,除了委屈就是委屈,这叫什么事?一石二鸟啊!两个人被纠缠着同时死?

  乙骏淡淡的说道:“我好后悔,您好不容易来一趟东莱,我请你吃的是青菜豆腐半只鸡和半只鸭!”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我说怎么回事,你好意思说你请我吃的是半只。天底下请贵客吃全鸡全鸭,哪有吃半只的道理?”

  乙骏冷笑道:“诬陷我什么都可以,居然诬陷我乙骏贿赂高官?早知道如此,我就说什么也要破例在衙门请您吃顿海鲜!陛下在我家的时候,我家夫人招呼的是什么呢?馒头也来不及蒸——不会八百里加急去买一趟馒头吗?”

  门下省的诸人都听不懂乙骏在说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生奇异,这位乙骏大人之所以大放异彩,是因为对待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方式太特殊了吧。

  戴胄很好奇的问魏征说道:“陛下去过他家呢?”

  魏征说道:“只是大家借他家的锅子,我们自己下了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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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战:战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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