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苏培盛战战兢兢的道出此话后,整个国宴厅一片哗然。
手中酒杯直接脱落的林若浦,猛然起身道:“苏公公说什么?”
“谁死了?”
“回相爷的话,是吏部尚书周大人!”
听到这话,一旁的刑部尚书,整张脸苍白如纸的质问道:“怎,怎么死的?”
“被,被人刺死的。”
‘砰。’
他的话刚说完,夏羽直接拍响了桌面。
“胡说!”
“陛下息怒。”
众臣集体起身鞠躬道。
“周尚书今日与朕请奏,有要案要办,不来参加国宴。”
“难道,还有贼子夜闯吏部,行刺周尚书不成?”
“把刑部、吏部及北镇抚司的当值人员,全都喊到国宴厅来,朕要当面问问。”
“是!”
夏羽的龙颜大怒,则让为今晚的国宴,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此刻……
并没有落座的林若浦,猛然扭头,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了夏羽下手边的许山。
顺着他的目光,刑部尚书高俅、工部尚书邹启海、礼部尚书司马亮、兵部尚书徐正明乃至在场的阁老及王公大臣们,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许大官人身上。
饶是安平侯、崔老夫人及主席台上就座的林若芸、云茗,亦是如此!
反观许山,重新落座后,淡然如水。
‘哗啦啦’倒酒的声音,在静谧的国宴厅,异常刺耳。
‘咕噜!’
而特许与其同席的司马子生,迎上那么多人的犀利目光,有些绷不住的深咽一口吐沫。
随即,怯生生的询问道:“先生!”
“嗯?”
“为什么全场的大臣,都看着您啊?”
“因为为师长的俊美!”
“啊?”
听到这话,不少人差点没蹦住,可仍旧憋了回去。
“许县候,此事汝……可知?”
沉着脸的林若浦,当众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相爷啊,本候说不知,你信吗?”
“本候说知道,甚至大大方方的告诉你……”
“此次刺杀,就出自于北镇抚司之手,汝现在有证据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您说呢,相爷?”
说了等于没说!
但对于王公大臣而言,偌大的京城有这个实力且有这个胆量的,唯有他许监正。
“陛下都说了,周尚书是在吏部办案,若是北镇抚司赴吏部刺杀,与谋逆无异吗。”
站出来的司马亮,连忙解释道。
“哼,司马尚书,您难道不知道吗?”
“就在昨天,许监正还带人冲进刑部地牢杀人了。”
一脸犯狠的高俅,借着酒劲当众说了出来。
“高尚书,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
“本候什么时候去刑部地牢杀人了?”
“你……”当时许山确实未下命令,追究起来也是袁斌擅作主张。
“许监正没动手,但是你的手下,北镇抚司同知——袁斌亲自动的手。”
“是吗?本候怎么不知道?你有证据吗?”
“证据?刑部多位官员,都可以作证。”
听到这,许山不徐不慢的从腰间掏出了一张纸,众目睽睽下,缓缓展开。
“陛下,北镇抚司接群众举报,在清查一些旧案时,发现了多起恶行的冤案、错案。”
“目前,已查明涉及的刑部官员有……”
许山每念出一名官员的名字,高俅的脸色,便煞白几分。
待其洋洋洒洒,念完最后一个名字时,高尚书已然蹒跚的后退了数步。
“哦对了,高尚书!”
“你刚刚说,刑部多位官员,都可以作证。”
“有在这份名单的吗?”
“如果有的话,那真的很抱歉……”
“按照大夏律十七卷、十一条:凡执法犯法者,所供证词皆可不信。”
‘咝咝。’
许山的话说完之后,整个国宴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饶是刚刚还对许山心心念念的女眷们,在这一刻,都感到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有吗?是一个不落,精准打击吧!
“你……许山,你……”
“陛下,臣还有一案请奏。”
“北伯侯遗孀、遗孤,在家人的陪同下,昨日赴北镇抚司状告刑部尚书高俅之子——高坎。”
“灵堂内亵渎二女,强行霸占北伯侯府产业,徇私枉法,在未有证据的情况下,抓捕侯府府兵几十人。”
“按大夏律,理应问斩!”
‘啪嗒。’
‘哗啦啦。’
当许山说完这些后,站都站不稳的高俅,直接砸翻了身后的餐桌。
“高,高尚书!”
此刻,文臣方阵一片混乱。
然而,身处在高台之上的许山,看似作揖请旨,可他的目光,却不屑一顾的瞥向了他们。
这一套组合拳,可谓是又快又恨。
直接打在了高俅的七寸之上!
许山,许阎王!
当他提起绣春刀时,不血溅四方,就不会收手。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中秋佳节,又是这案,又是那案。”
“尔等,是在逼朕吗?”
适时站出来的夏羽,算是给了双方一个缓冲期。
乍一听此话,众大臣纷纷表态:“臣惶恐!”
“臣,不敢。”
“启禀陛下,吏部、刑部及北镇抚司的当值人员,已到聚英殿前。”
“喊上来。”
“是!”
苏培盛也是老狐狸,踩着点进来汇报。
对于许山来讲,那些银子及老花镜,没白给!
不等三个部门的当值人员跪下请安,夏羽直接当众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周尚书,怎么会在吏部被行刺?”
“回,回陛下,周尚书不是在吏部被行刺的。”
“什么?”
“那是在哪?”
蹦出来的林若浦,连忙追问道。
“在,在……”
刑部和吏部的当值人员,真不敢当众说实情。
可代表北镇抚司的沈重,直言不讳道:“回陛下,周尚书是在他的文书卧室里,被刺杀的。”
“啊?”
“他文书的卧室?”
‘哗啦啦。’
听到这个地名时,林若浦都站不稳的歪倒在后桌上。
“相爷(兄长)!”
“父亲。”
台上的林若芸、林卿雯及诸位文臣,连忙上前搀扶。
“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臣知道。”
就在这时,一名刚正不阿的御史言官,悍然站了出来。
“吏部尚书周兴,利用手中权力,霸占了他文书初产的妻子,满足自己的特殊癖好。”
“此事,臣曾多次请奏,但到了内阁大厅便了无音讯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