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真以为你的‘教学理念’能服众吗?”
“报应来了!”
在许山领着人准备出门一看究竟时,追上来的段迎兴,满脸幸灾乐祸的低吼着。
只是瞥了他一眼的许大官人,并未有过多赘言,这反而让此獠越发的嚣张,甚至一路尾随至门口。
“目无尊长,独断专行!”
“更自取其辱的欲要,教化天下?”
“简直是,贻笑大方!”
“《师说》满篇,皆是倒行逆施之观念。”
“吾等,理应声讨!”
吐沫星子乱飞的张寒及尹瀚文,在看到许山携国子监众高层出现后,更是拔高了声呗!
在他们看来,许山抵制主流风尚,就是与全天下读书人对立。
自己这番高谈阔论之后,定会一呼百应!
“许监学,出来了!”
“出来的正好!”
“来,让这位卑鄙小人,聆听一下全天下读书人心声。”
待到张寒道貌岸然的吼完这些后,紧跟着许山出来的段迎兴,都准备呐喊、欢呼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幕,彻底颠覆了他及所有老学士们的认知。
‘哗!’
只见蜂拥而至的大夏读书人,集体往前一步走。
在这期间,轻拍着自己长衫的褶皱,整理的发带、紧拉着衣领,以一名读书人的最高礼节……
没有任何人带头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朝着许山,深深鞠了一躬。
并且,发自肺腑的喊道:“许监学的《师说》,一语惊醒梦中人。”
“吾等……”
“愿尊许监学为师!”
‘轰。’
乍一听此话,在门口‘吧嗒吧嗒’说了那么久的张寒、尹瀚文等人,脑瓜子‘嗡嗡’作响。
随时准启动的段迎兴,嘴巴长得能塞进去一枚鹅蛋。
什么情况?
不是集体来声讨许山的吗?
怎么,都愿尊他为师?
疯了吗?
就在他们发懵之际,以章程之为首的楚国大儒、读书人们,也以最隆重、敬畏的方式,整理着着装。
抱拳作揖后,大声呼喊道:“拜读《师说》,吾等醍醐灌顶!”
“楚士,才疏学浅!”
“愿尊许监学为师。”
‘啪嗒嗒。’
看到这一幕后,张寒、尹瀚文等人全身像是被抽空了般,蹒跚后退了数步。
莫说许山身后的段迎兴了,就连司马相如、孔德文一行,都倍感震惊。
如果说大夏读书人,还有可能被北镇抚司或是收买、或是忌惮权势,阿谀奉承的来此朝拜许山的话……
那楚国这些铁骨铮铮的大儒呢?
特别是章程之等几名楚国大家,那在楚地,可是连皇亲贵族都不惯着的狠主啊!
可现在呢?
竟带着楚国的众读书人,心悦诚服的朝着大夏监学鞠躬行礼,并阐言拜师……
这岂能不让他们震惊、惶恐及不安?
‘啪。’
深深鞠躬回礼的许山,起身之际感慨道:“吾以为……”
“举世混浊吾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殊不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大夏许山,拜谢诸君!”
许山出口成章的一番话,便引来了众人的称赞。
而被完全‘孤立’了的张寒、尹瀚文等老八股,愤愤不平的嘶吼道:“纵然他许山,才华横溢,也掩盖不了他卑鄙无耻的品性。”
说完,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把许山如何打着他们的名义,在国子监‘为非作歹’,杖打学生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在这些人嘴里,许山俨然成为了小人得志的狂悖之徒。
他们的话刚落音,段迎兴更是以国子学博士的身份,进行了佐证。
末了,还声泪俱下的补充了一句道:“打在他们身上,却痛在为师的心头。”
望着这几人,恬不知耻的样子,别说他人了,就连司马相如及孔德文等人,都觉得恶心。
许山确实是下狠手了,那也是师出有名的。
哪似这些人所说的蛮横无理?
想到这,司马相如便准备上前解释,却被许山伸手制止。
“本监学在这件事上,不会去解释任何一个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怎么不解释?那是因为你自知理亏!”抓住这一点的段迎兴,蹦起来咆哮道。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段博士所教之徒皆是三品以上王公贵族子弟?”这个时候,章程之站出来质问道。
“啊?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这些衙内,到底什么品性,我一个楚国人都一清二楚,汝贵为他们的博士,会不清楚?”
“你……我……”
“段博士为他们鸣不平,不正是验证了许监学《师说》里的那句‘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吗?”
直接被打回原形的段迎兴,手足无措的杵在那里。
而许山,则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国人,从古至今都是仇富、仇权。
如果今天动的是寒门子弟,他也许会被口诛笔伐。
但打的是王公贵族之子嗣,自然是被人吹捧。
这人性,许大官人拿捏的死死的。
“你,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与小人何异?”
眼瞅着,这些人铁了心在帮许山后,张寒、尹瀚文等人气急败坏的嘶吼道。
“说许监学是小人?本相看你们这些老东西,才是恬不知耻的伪君子。”
“嗯?”
乍一听此话,众人下意识闻声望去。
只见以林相为首的大夏重臣,命人抬着自家孽子,来到了国子监前。
‘咝咝。’
离近了之后,现场所有人才看到,这些伤痕累累的衙内们,身上各个都帮着荆条!
“相爷,马阁老,张大人……”
“这是何意啊?”
看到这一切后,许山也有点纳闷了。
“孽子无礼,亲信小人教唆,无视校规,辱骂许监学……”
“故,吾等特带他们,来此负荆请罪!”
‘轰!’
乍一听林相等人阁老及王公大臣这话,整个现场一片哗然。
饶是张寒、尹瀚文等那几名上蹿下跳的老东西,都傻眼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孽子,还不赶紧承认错误?”
“请,请许监学,饶恕吾等无礼啊!”
“本来,吾等是无意冒犯,全都是张寒、尹瀚文等几名老学士,故意去天字号甲院教唆。”
“这才让年少无知的吾等,在冲动下,无视校规、辱骂许监学。”
“吾等有错!”
“求许监学,原谅。”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