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纷纷离开的众人身影,杵在那里的吴永远气得浑身瑟瑟发抖。
可他也知道,吴家之所以备受尊崇,靠的是皇恩!
但现在,比他们皇恩更胜且抓住吴家把柄的权臣,来到了鲁州,还不讲道理的直接派兵进驻……
搁谁谁都知道怎么选啊!
“麻烦通报一声,济宁府文书求见许郡公。”
“还,还有我们……”
上一秒还在阁楼看戏的官员们,这一秒,全都出现在了衙门口前求见。
然而,获悉此消息的李大,走出来回答道:“税银被劫案,没查清之前,各位就继续闲赋在家吧。”
“郡公说了,鲁州吴氏的人,他一个都不相信。”
‘咣当。’
紧关的衙门大门,让他们几个心如刀割。
只查税银被劫案,他们到不怕。
可若是还查其他的……
谁敢保证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一刻,他们都有一种哭死在衙门口的冲动。
‘滋啦。’
而这个时候,从阁楼上下来的吴永远,竟当众撕下了刚张贴的通缉令。
看到这一幕,守在衙门口的锦衣卫,立刻冲了过去。
“干什么?”
“你动我一下试试?”
“老子,可是……”
‘啪!’
“试试就试试!”
一点都不惯着对方的锦衣卫,硬生生把平常高高在上的吴永远,扇翻在了地上。
“三公……”
“你,你敢打吴家三公?”
“你摊上事,你摊上大事了。”
经此一闹,连在审讯室,正亲自对王山岳用刑的许山,都被惊动了。
待到他满身血渍的出现在大堂时,半张脸被扇肿了的吴永远,正在被郎中查看情况。
而那名出手的锦衣卫,看到许山出现,就连忙上前请罪。
“郡公,小的……”
“跟你们说了多少便,像这种七老八十的老家伙,能一巴掌扇死,千万别留一口气。”
“不然,他们会讹人的。让你给他养老送终,你恶心不恶心?”
‘噗。’
连带着大牙,都随一口老血吐出来的吴永远,浑身颤抖的站起身!
“许,许山,你,你……”
“咋着,真讹上了吗?”
“看这架势,是半身不遂,还是脑溢血啊?”
憋不住笑的李大,背过身去,顺势把那名出手的锦衣卫拉了下去。
自家郡公都这样说了,八成是没多大事了。
一旁的宋忠,颇为默契的上前提醒道:“郡公,这位是鲁州吴氏的三公,吴永远啊!”
“啊?”
“吴三公?”
“最近伙食不错啊,上次见你还是上次,你没这么胖啊?”
‘噗。’
这一次,连郎中都憋不住的喷了吴永远一脸的口水。
“对,对不起吴三公。”
“小的实在不想笑,除非憋不住……”
“哈哈。”
笑声是会传染的。
宛如多米诺牌倒塌般,瞬间,让整个大厅一片哄笑。
除了吴永远以及此次,他来济宁的随从。
“混账,信不信,吾砍了尔等?”
‘噌!’
边说,吴永远身旁的侍卫,边准备拔刀。
‘啪。’
刀刚出一半,便被冲到他身边的宋忠,单手摁住。
“别给自己找麻烦!”
“尔敢亮刀,本千户就敢杀人。”
“嗯?”
“尔敢!”
口齿都被扇不伶俐的吴永远,刚说完这话,单手搭在宋忠肩膀上的许山,笑呵呵的说道:“宋忠啊,本公要是你,这事根本不能忍啊。”
“去,跟这位侍卫出去切磋一下。”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你……”
“单挑哈,他一个人单挑咱们所有。”
“一起上!”
“是。”
“滚出去,受死。”
‘砰。’
‘噗通!’
力大无穷的李大,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
一记铁山靠,硬生生的把这厮,撞飞了出去。
人未落地,宋忠顺势飞了出去。
‘噌!’
寒光扎起,鲜血四溅。
大厅外,刚刚还跟众人龇牙咧嘴的侍卫,如今身首异处。
孤零零杵在那里的吴永远,努力的瞪大眼睛,可肿.胀的侧脸,还是让他一个眼大,一个眼小。
“三公啊!”
“上次去京城,没人给讲北镇抚司的规矩吗?”
“许……山……”
“千万别跟本公说,这里是鲁州,姓吴的不用守规矩。”
“上一个以地域来标榜自己的,是西凉王李承恩……”
“他的头颅,现在还悬挂在午门外,都风干了。”
说完这话,许山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砰!’
“不死不休是吗?”
当许山落座之后,隔着茶桌的吴永远,拍案而起道。
“吴家配吗?”
“好,好,好的很!”
“许山,你别忘了阻击四大粮商时,我们吴家可是帮过你北镇抚司。”
‘砰!’
‘哗啦啦。’
吴永远的话刚说完,起身的许山直接把茶桌拍散了。
“帮我?”
“你们没赚到钱吗?”
“你……”
“本公差鲁州这几十万石粮食?随本公赚钱的其他两家门阀,在老子赴前线打仗时,或多或少的捐资、捐物……”
“可你们吴氏呢?单就货款,还欠了北镇抚司三十万两。”
“你们吴家,是大夏唯一可以直营铭水、芸镜及玻璃等北镇抚司产品的。”
“帮过我?”
“谁帮谁啊?”
“是不是尊称你一声‘三公’,你特么的就觉得自己很行了?”
听到这,恬不知耻的吴永远,低吼道:“哪是陛下,赏给我们吴家的,关你许山、北镇抚司何事?”
“哈哈。”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
“那陛下,有没有让你们老吴家背信弃义,连杀我北镇抚司一百多名兄弟啊?”
‘咕噜。’
当戟指怒目的许山,点着吴永远的脑袋,说完这话后,对方忍俊不住的深咽一口吐沫。
“一百多名低贱的小旗罢了。”
“你不是也已经杀回来过了吗?”
“这次,经你一闹,我们吴家损失更严重。”
“到此为止!”
吴永远的话,彻底把许山气笑了。
“你说什么?”
“一百多名低贱的小旗罢了?”
“还特么的到此为止?”
听到这话,吴永远冷声道:“怎么?你还真要赶尽杀绝不可?”
“李大!”
“到。”
“带人去济南府,把吴静生那个狗娘养的,直接从吴家大院里,给老子抓回来。”
“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