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座，不过一米多距离的阁老席内，突兀的声响，引来了全场瞩目。
望着那名衣着华贵且配有‘浩命’系带的老妇泪眼婆娑时，不少人私底下还准备埋汰两句。
可转头一看，自家女眷，却也深陷其中，一副无可自拔的样子。
如果说刚刚‘一览众山小’，道出了许山的霸气，让诸大臣与其共鸣的话，那这首《绮怀》，则让不少贵夫人忆往昔时，与其共情。
“崔老夫人，许卿的词固然催人泪下。”
“但咱也要克制情绪。”
听到夏羽这话，许山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别家的女眷都是夫家爵位为前缀，而她则被当今陛下带姓尊称。
清河崔氏！
与颍川司马师、鲁州吴氏、晋州乔氏，并称大夏四大门阀。
“谢谢陛下关爱！”
“老妪失态了。”
“但不得不说……”
“许监学，大才啊！”
“此等人才，万万不可入楚为婿啊！”
“是啊陛下，许监学可是吾等闺中，公认的才子佳婿。”
崔老夫人的一番话，瞬间引来了众女眷们的共鸣声。
直到这个时候，众大臣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许山……这个宦官，成功攻破了自家后院！
主动起身的许山，连忙向各妇人行礼。
“许监学，您的《红楼梦》怎么停更了啊？”
“是啊，我们都等着看呢。”
“还有，铭水、芸镜供应量太低，现在一境（瓶）难求。”
“对了，那刚出品的香皂，简直是太好用了。”
拉都拉不住的疯狂，让好好的中秋盛宴，差点成为了许山的女粉见面会。
众大臣的脸，拉的比驴面都长！
而她们的疯狂，亦让现场六美，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干咳几声的夏羽，及时制止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当即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在随后的很长时间里，许山都如同透明人般坐在那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旬。
台下贪杯的官员们，喝的都有些大舌头了。
谈及到某个话题时，也毫不避讳的扯着嗓子。
“刘主事，你说西凉以西，真有一个叫楼兰的国度，是女子掌权啊？”
“对！被尊为‘女王’，实则呢？弹丸之地。”
“哈哈。”
“女子掌权？闻所未闻，用倒行逆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吧？”
“在我们那有句老话：女人尿不过沟。干啥啥不行！”
刺耳的讨论声，瞬间引来了夏羽等人的侧目。
特别是他们针对女性的那一番言论，更是让台上的这几位，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刘主事，讲什么这么开心？”
“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乐呵一下。”
被点名的鸿胪寺主事刘之文，带着几分醉意的出席。
再次谈及楼兰及其女王时，语言之锋利，措词甚至都带着羞辱性。
甚至，都上升到了侮辱女性的层次。
以至于，不仅仅是夏羽，就连林若芸、云茗及崔老夫人等人，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先生，楼兰是何地啊？”被特许坐在许山旁边的司马子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子山，你先生九岁就入宫了，京城的大门都没出去过几次。”
“最远就是到汝州吧？你问他楼兰在哪？”
“他听过这个地名吗？”
“啊？”
“哈哈。”
待到借酒狂言的刘之文，刚说完这话，整个国宴厅一片哄笑声。
特别是那些看不住自家媳妇，灵魂上与许山碰撞的大臣们，借着酒劲笑的是肆无忌惮。
触及到了许山的知识盲区，让他吃瘪……
仿佛成为了台下这些大臣们共同的乐趣。
可是……
刘之文的这番话，不仅让夏羽等人的脸色，变得冷厉，就连安平侯都抬头瞪向自己的长子司马亮。
而身为礼部尚书的司马亮，心里也屈啊。
刘之文虽是自己的属下，可他更是刘大学士的胞弟。
借酒发疯是假，借酒找事让许山下不来台是真。
在这一刹那，不少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台上的许山。
只见他依旧淡然的端起酒杯，细品之际，突然开口道：“楼兰……”
“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位于河西走廊扼喉，毗邻敦煌。”
“也是神州往西，通往世界的必经之路。”
“嗯？”
待到许山准确无误的道出楼兰具体.位置后，刘之文愣在了那里。
“怎么？许县候，梦里还真到过那里啊？”
“算是吧！”
身为国医圣手的许山，上一世还真没少去那边援疆。
“哎呦，许县候，你还真敢说。”
“来，来，那就由你跟诸位大臣介绍一下楼兰？”
听到这，许山冷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刘主事来吧。”
“呵呵！”
“装什么装？去过吗？”
“估计刚刚所说的那些，也是道听途说，更是自己的极限了。”
“就是。”
‘呸！’
“什么东西。”
就在下面不少大臣，对许山暗地里声讨之际，似是故意显摆自己见识度的刘之文侃侃而谈。
甚至，还命人呈上来了一个专门从楼兰带回来的乐器。
“先生，这乐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它是……”
求知欲让司马子生再次开口，听到这话的刘之文，还准备出言讽刺，可许山只是瞥了一眼后开口道：“胡琴，又名二胡。”
“是波斯传入西域的一种乐器，准确的说楼兰都属于月氏人种，从中东一路迁徙过来的。”
待其说到这，众人无不惊呼，饶是刘之文都诧异的望向这厮。
而手持二胡的夏羽，打量一番后，扭头询问道：“许卿，这种乐器，你可知如何使用？”
听到这话，半起身的许山，双手去接。
“呵！”
“据臣所知，胡琴在西凉地，都无一人知晓为何物，更不说怎么用了。”
“也许许监学，真从古书上，偶然间获悉了此乐器，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但若说，怎么使用？”
“恕臣直言……”
“整个大夏，不，整个神州，唯有臣一人知晓。”
“这……就是读书破万卷，不如步行万里路。”
待到刘之文昂首挺胸的说完这些后，现场一片附和及夸赞声。
而此刻，调紧琴弦的许山，泯然一笑的对夏羽及林若芸等人说道：“想听吗？”
“嗯！许卿，您会？”
“一首《二泉映月》，为陛下、太后及娘娘助兴。”
话落音，悠扬的二胡声，乍然响彻。
这一刻，全场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