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刘之文,直接傻在了那里。
这会儿的他,哪还有醉酒的样子?
完完全全,怔在原地的他,望着许山娴熟的拉着二胡。
那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曲调,宛如一张张无形的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的同时,亦让台下那些冷嘲热讽之人,各个尬在了原位上。
“据臣所知,胡琴在西凉地,都无一人知晓为何物,更不说怎么用了。”
“也许许监学,真从古书上,偶然间获悉了此乐器,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但若说,怎么使用?”
“恕臣直言……”
“整个大夏,不,整个神州,唯有臣一人知晓。”
“这……就是读书破万卷,不如步行万里路。”
十多秒钟前,刘之文的言之凿凿,众人还历历在目。
那一刻的他,有多嚣张,这一刻的他,就有多窘迫。
而那些,借此事贬低、嘲讽许山的王公大臣们,更是在此刻,迎上自家女眷那‘鄙夷’的目光。
就这?
床上你不行,床下,你依旧一无是处!
伴随着许山,以一个长音结束这首《二泉映月》后,偌大的国宴厅,响起了震耳欲聋鼓掌声。
特别是那些女眷们,各个疯狂的站起身,一个个神色激动的叫好。
哪怕是夏羽、林若芸、云茗、上官婉儿、林卿雯及蔡文姬,都把双手拍的通红。
晶莹透亮的眼眸,望向许山回礼的身影,逐渐变得浑浊,最后甚至能勾芡、拉丝!
心里更是不约而同的齐声高喊:“我的男人,无所不能。”
而这些雷霆般的掌声,让独自身处在台前的刘之文,不仅手足无措,更是无地自容。
“许,许监学……”
“你,你怎么会拉胡琴的?”
掌声落毕时,刘之文结结巴巴的询问道。
听到这,许山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刘主事啊,本候一直教导自己的属下……”
“人丑就要多读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
“书中自有黄金屋!”
待到许山,出口成章的道出这番话后,以司马相如为首的国子监代表们,各个呼喊道:“好!”
“许监学大才啊!”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让吾等醍醐灌顶。”
“记下来,记下来。”
边说,司马相如及孔德文等人,边埋头记下。
心里盘算着,回国子监后,如何在学生面前装这个逼。
“子山,这就是为师,跟你所说的不要死读书,读死书。”
“圣人是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但前提是什么?”
“首要,你要读够万卷书!”
“带着知识去行万里路,才能知行合一!”
“不然……”
说道这,扭过头的许山,毫不避讳的当众指向刘之文道:“就跟他一样!”
“没有知识储备的去行再多路,也不过是送信的邮差。”
“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的哗众取宠。”
“最后呢?”
“只会贻笑大方。”
‘轰。’
听到许山这话,现场一片轰然声。
这哪是当众打脸啊?
这简直是,把刘之文摁在地上摩擦。
事后,还特么的吐口黄痰。
刹那间……
六神无主的刘之文,站在那里感觉到,众人齐刷刷的鄙夷目光,想要退回去,可陛下还没恩准呢。
而夏羽,像是故意似的,就是不提让他归位的口谕。
“对朕的男人龇牙咧嘴?”
“得让你好好杵在那里丢人现眼。”
饶是催老太太,都见缝插针的拖延时间,就是要让口无遮拦的刘之文继续当众蒙羞。
“许监学,当场教学,让老妪钦佩啊!”
待其说完这些,与其同座的安平侯侯夫人连忙喊道:“子山,还不拜谢先生。”
“子山,谨遵先生教导。”
回礼的许山,把其托了起来笑着补充道:“读好书,练好体魄……”
“再等几年,待为师把大夏之顽疾,彻底清除时,带你一起挥师西上。”
“带你去看‘青海长云暗雪山’,带你去领略‘孤城遥望玉门关’……”
“吾等师徒二人‘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砰!’
当许山现场说完这些后,情绪被点燃的安平侯,当即拍案而起道:“好诗,够豪迈。”
刚把那两句记下来的司马相如、孔德文等人,听完这些后,再次伏案执笔。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千古绝句啊!”
“是啊,谁还敢说许县候‘梦里’没去过西域?”
“青海、雪山、玉门关等等这些,不都是西域的地名吗?”
“刚刚刘主事,不还嘲笑许监学,是‘梦里’所见、所闻吗?”
“人家梦里,所见的一切,都能作出如此霸气的诗句来,你呢?”
来自于众人的灵魂拷问!
以至于,刘之文整个人都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实不相瞒,恰逢今日老妪六十大寿!”
“能在国宴厅,聆听到许县候,如此精彩绝伦的诗篇,实乃三生有幸,实乃吾之福禄。”
听到催老夫人这话,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位在清河崔氏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老太太,今日六十大寿。
这在古代,绝对是高寿了。
先是陛下贺寿,紧接着太后、茗妃紧随其后。
待到众人全都贺完寿后,搬着凳子,提着二胡的许山,直接走到了老太太桌前。
“许县候,这是……”
“今日崔老夫人大寿,晚辈没准备寿礼。”
“听闻老夫人独爱豫剧?”
“借此二胡,借此情此景,晚辈献丑,为崔老夫人现来一段?”
听到这,崔老夫人瞬间眼前一亮道:“好啊!”
“许县候,还会豫剧?”
“略懂,略懂!”
不得不承认,许山能被京城女眷所倾慕,他是有原因的。
不但六艺冠绝神州,连戏曲杂艺都能信手捏来。
这样年轻的美男子,谁人不爱?
可惜的是……他是个太监!
许山: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老子是不是太监,台上那三位贵人最清楚!
各个,都是嗷嗷叫!
“不知许县候要唱哪个选段?”
“崔老夫人,晚辈从不吃别人吃过的剩饭。”
“嗯?”
“现编?”
“对!”
“豫剧《谁说女子不如男》,送给老太太,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咝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