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去集合兄弟!”
“是。”
待其退下去之后,单手搭在沈重肩膀上的许山,冷声交代着什么。
“明白了。”
“放心吧侯爷,我自己的兵,只有我自己能动。”
‘啪啪。’
当沈重说完这些后,许山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其立刻去办。
曹府!
杯弓蛇影的曹洪阳,如今吓得跪在大厅内。
坐在首位上的崔老太君及曹阁老,则聆听着他的转述。
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分别是崔莺莺及其长子曹洪彬。
“你说什么?”
“在吏部天牢,你对北镇抚司的袁同知,动了私刑?”
乍一听此话,亲自目睹了许山,如何在聚英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曹洪彬,表情夸张的质问道。
“兄长,也,也不算动私刑。”
“就是打了他数巴掌。”
待次子说完这些后,端起茶杯的曹阁老,不屑一顾道:“打了就打了,然后呢?”
“嗯?”听到这话,脸色阴沉的崔老太君扭头瞪了自家夫君一眼。
“瞪我做什么啊?一个北镇抚司同知而已,许山还能为了他,动曹家人?”
“父亲,刚刚许县候下令,所有今晚当值的吏部官员,都要去北镇抚司问话。”
“他许山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砰!’
听到这话,拍响桌面的崔老太君,低吼道:“知道为什么还要动他的人?”
“大半夜吼什么啊?洪阳不去,老夫还就不信他北镇抚司的人,敢上门抓。”
‘吧嗒嗒。’
曹阁老的话刚说完,管家急促的脚步声乍然响起在大厅外。
“老爷,夫人,北镇抚司指挥室沈重、同知袁斌求见。”
“父亲、母亲,他们来了。”
“没用的东西,不见!”
“等等。”
“请他们进来。”
“啊?是。”
待到管家下去之后,在内阁主持编修、资料的曹阁老冷声询问道:“让他们进来做什么?”
“现在你不让他们进来,得会儿许县候来的时候,就不是通报了,而是进来直接抓人。”
“他们敢?”
“这话你应该问问武侯、问问林相,或者去问问刚死的周兴,以及还没过头七的北伯侯。”
当崔老太君说完这些后,曹阁老瞬间哑口无言了。
“崔老太君,曹阁老!”
“这么晚叨扰,还请海涵。”
进门后的沈重,显得极为客套。
吹鼻子瞪眼的曹阁老冷哼了一声,反倒是崔老太君笑脸相迎。
“崔老太君,这是我们家侯爷,特地为您补上的寿礼。”
“这是……”
“老花镜!”
“安平侯夫妇佩戴的那种?”
“定制的,您和他们的不一样!”
听到这话,崔莺莺连忙替自家老太君打开,佩戴上之后,老人家连连陈赞。
“就一副啊?许山那小子,可不会办事啊。”一开始还蛮激动的曹阁老,看到就一副后,不阴不阳的说道。
待其说完这些后,沈重只是俨然一笑,并没有接腔。
望向崔老太君道:“此次来啊,小的还有一事。”
“嗯?”
“小的麾下的袁同知,不知哪儿得罪了令郎。”
“这无缘无故的被令郎扇了脸……我们家县候,很不开心,让小的过来问问。”
‘砰。’
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无视了的曹阁老,当即拍案而起道:“他不开心,关曹家何事啊?”
“是,曹阁老这话说的在理。”
皮笑肉不笑的沈重,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
而这一幕,着实被崔老太君敏锐的捕捉到。
“哈哈!”
“许县候,光让沈指挥使送礼,没捎什么话吗?”
“有!”
“他对属下千叮万嘱:无论是上哪座山,还是拜哪座庙,都要先礼后兵。”
‘咝咝。’
乍一听此话,饶是崔老太君,都忍俊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曹家人,已然从这句话中,嗅到了杀气。
“你……本阁老,倒要看看,你北镇抚司是怎么先礼后兵的?”
曹阁老的话刚说完,与其毗邻的庭院内,便响起了一道嘶喊声。
“监正圣令,今晚当值的吏部官员,全都要去北镇抚司问话。”
“别在这扯什么家世和身份,我们锦衣卫只认监正令,只信手中的绣春刀。”
“带走。”
沈重的笑容依然谦卑,但却透着诡异。
吼出这话的曹阁老,仿佛触电般怔在了那里。
崔莺莺及曹洪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躬身站在那里的曹洪阳,冷汗淋漓,更是浸透都未来得及换的官服。
人的名,树的影!
许山虽然没到场,但他的凶名,却足以威慑全场!
“洪阳,你有没有对袁同知,滥用私刑?”
“啊?母亲,我……”
“我在问你,有没有?”
‘咕噜。’
“有!”
‘啪,啪,啪……’
起身的崔老太君,便朝着自家次子连扇数巴掌。
“道歉!”
“行叩拜礼。”
‘噗通。’
听到这话,曹洪阳当即跪在了袁斌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啊!”
话虽如此,可沈重还是看到曹洪阳把额头嗑出血后,才装模作样的把其扶起来。
“袁斌!”
“属下在!”
“还不赶紧谢谢老夫人。把你准备的寿礼,奉上啊!”
“是。”
边说这话,袁斌边上前答谢,随手双手递给了崔老太君一个案宗。
“嗯?袁同知,这是……”
“北镇抚司在监查吏部官员时,发现他们在周兴的带领下,经常在城外举办私人宴会。”
“内容不堪入目,什么大夏明文禁止的官员不得狎鸡、不得强迫良家妇女等等……这里面都有。”
“调查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曹主事也经常参与。”
“我们家侯爷就说了,这一定是受周兴那个败类蛊惑,曹主事才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的。”
“不然,以曹阁老的门风,怎么会出现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呢?”
“所以,侯爷让小的特地把案宗抽出来,交给崔老太君。”
‘咕噜。’
听到这话,满脸鲜血的曹洪阳,浑身瑟瑟发抖。
而一旁的曹家人,丝毫不怀疑,如果刚刚崔老太君没有动这个手的话,这份案宗就是抓他曹洪阳的铁证。
“对了,曹阁老也去过不少次吧?”
“我们家侯爷说,年纪不小了,阁老得注意身体。”
“若因此事,提早告老还乡的话,不是白瞎了崔老太君这个贤内助,那么多年的鼎力支持吗。”
‘轰!’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