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她一日日衰败。
那些姨娘全都厌弃她，她若是出门，姨娘们不是阴阳怪气，就是转头就走。
但她凭借着浑身幽兰香，和富贵牡丹一样的美貌，还是复宠了，世子爷把她当作金丝雀，一切都给她最好的，连主母也要避让三分。
她越是得意，对我的折磨就越狠。
我在人前逆来顺受，人后却躲起来，并不受她责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愚忠时，我把这些时日攒下的金银，拿到外面，买了一个街市混混。
很快，灵姨娘的院子里，就多了一个貌若好女，温柔体贴，就是身形有些健硕的婢女。
她对外说，是娘家送来的婢子，我也帮着她隐瞒。
直到主母有孕那日，我以纳喜为名，求见主母。
听见是我求见，主母只问了一句，是不是那日廊下的小丫头。
“是。”我轻声回道：“我同二房门上的周姐姐，和二夫人屋里的晴姐姐交好，听她们提起过香的事，二房里的姨娘，身上也都是这股子香气。”
那香里掺杂了大量麝香，但经过高手调制，若不是时常摆弄香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主母成婚八年，未有子嗣的缘故。
上一世，主母发现此事时已经晚了，她身子被麝香浸透，早就没了生育的可能。
主母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喜怒。
我咬了咬唇，跪在当地：“主母，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灵姨娘，她，她偷人了。”
我一个头磕在地上。
姨娘偷人不是小事情，主母当即变了脸色，挥退左右。
“你不是对她忠心耿耿吗？即便她真的偷人，你也该帮她遮掩才对。”主母冷声问道。
我抬起头：“主母，我忠心的是侯府，是您。”
“那日即便我不来请，您也是要去救的，对不对？”
主母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毕竟为了一个外室，把正经抬进来的妾室打死在二门上，实在是败坏门风。
“主母，我本是举人之女，也是灵姨娘的堂姐。”
“只因我父贫穷，母亲早逝，投到他们门上，等待京中大考，可没想到，我父中途病死，我无依无靠，被他们家强行为婢。”
“随着灵姨娘到府门内，主家本来是要我替死的，没想到能遇见主母您如此宽明贤达之人，这是我的幸运。”
“我随着爹爹读过几本书，女子贞洁四个字，我还是知道的。”
我接连磕了几个头，提起往事，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我忍辱含冤，步步小心，强逼自己忘了举人女儿的身份，只当自己生来就是奴婢，这一刻好像全都哭出来了。
我知道主母的为人，我再次利用了她的同情心。
主母亲自把我扶了起来，眉宇紧锁：“你的事我知道了，回去等着吧，灵姨娘不安分，留着也是个祸害。”
“奴婢此生此世，效忠主母，绝无二心。”我再次给主母行礼。
主母受了，就算是接下了对我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