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芜以身体不适表为由不打算去观礼了。琴永安只当她是难过,自然不会强逼她去。
这边瞒天过海了,青芜立马翻墙离开了秦宅。青芜并不知道跟着她的卫八马上就要换成卫九,而此时卫九还没到。
没人看守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青芜照着原来跟九娘约定好的地方。
“姑奶奶可你算来了!快点,赶紧将嫁衣换上,时间快来不及了!”九娘正着急着上火,跟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一盏茶的功夫。可也算是等来了青芜,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人就开始换嫁衣梳妆打扮。
“那原本的新娘子你弄哪里去了?不会被人发现吧?”最怕的是真正的新娘子会在她拜堂的时候跳出来阻止,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九娘拍拍胸脯:“放心,那是我寻的姑娘,我自然有办法让她闭嘴。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其他的我会给你摆平。”
青芜从镜中看着替自己梳妆的九娘,这心得多大气才能帮着别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平心而论,反正她这辈子、下辈子都做不到!
“九娘,我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真实呢?”青芜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同一件嫁衣,这次穿上她却觉得很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呢?
九娘眼嘴偷笑,什么不合适啊,这就是她太紧张了而已。明明好看到不行,其实青芜穿起红衣比白衣更适合她!
“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虽然是一样的嫁衣,但经过我的手梳妆打扮,定然会还是会让他眼前一亮!”九娘倒是信心十足,都敢打包票了。
不得不说九娘的手的确要比万毒谷的丫鬟们巧了很多,经过她的手梳妆打扮,青芜自己都快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
“明明是一样的首饰一样的嫁衣一样的人,可竟然打扮下来完全跟当初不一样了。九娘,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青芜此刻有点崇拜起九娘了。
九娘微微一笑,她在勾栏院当老板里这么久,练得最好的一手可不就是装扮姑娘么?当然这话可不能对青芜说,人家是小姐是新娘子可不是她勾栏里的姑娘。
楼下响起敲锣上,九娘赶紧给青芜盖上红盖头,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九娘送上了花轿。
这场婚礼实在是很低调,因为明羽白打一开始就只是做戏而已。花轿进了秦宅,九娘扶着青芜进大厅。
然而……九娘也忍不住愣了一下,这大厅空荡荡的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九娘回头,秦纲刚好从外面走过,赶紧拉着他问到。
“咦新娘子到了,公子说直接送去新房就行。”九娘一脸呆滞,不用拜堂吗?昨日琴永安只是跟她说成亲是冲喜没错,但公子并不打算碰新娘子。
可也没说,连起码的形式走不走了啊?不对啊,昨晚还特意布置了大厅,说是要拜堂的。
秦纲轻咳一声,拉着九娘走到一旁小声道:“小姐不舒服不来观礼,所以公子就说不必拜堂了。”
九娘满脸黑线,原来如此。拜堂也是为了给青芜看的,可结果她都不来,这戏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九娘回过头看盖着红盖头的青芜,这丫头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的。哎,比起她,青芜真的没有遗憾了。
青芜不敢开口,可心里有点担心,难道是明羽白已经看破了她和九娘的掉包行动?
九娘扶过青芜的胳膊:“公子大概是不太舒服所以拜堂这就一个形式不走就不走了,我直接送你去洞房。”
青芜脑子嗡了一下,直接进洞房?当初她跟徐子秋假成亲可不就是不拜堂直接送洞房么?
青芜不由轻叹一声,这到底还是儿戏啊!
九娘怕拍青芜的手背:“别伤心了,不就是不拜堂嘛,也没什么的。”九娘本来还想说来日方长,以后让他补一个就行。忽然想起明羽白,可能真的没有来日方长。
秦宅里竟然一点喜庆的味道都没有,除了挂满的红绸之外,真的跟往日一样冷冷清清。
“青芜小姐,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后悔吗?你的人生还很长,你真的要让自己画地为牢吗?”
九娘其实心里也很矛盾,她一方面觉得青芜实现了愿望是很幸福的事,可又觉得青芜还那么年轻就要断送上自己的一身又未免有些为她心疼。
十六岁的姑娘,真的要让自己变成年轻的小寡妇吗?
青芜掀起盖头莞尔一笑:“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后悔!”哪怕只有一天,她也希望能成为他最亲的人。她很贪心,就算是将来在他墓碑上的铭文上,她也希望她的名字上冠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徒弟。
九娘突然有点后悔了,她怎么有种她正在毁掉一个姑娘的感觉:“若是他真离去,你该如何是好?”
青芜冲九娘微微一笑:“我们没有来日方长,所以我不想去想这些,我只想活在当下。”
九娘长吁一声,罢了,且走着看吧!
人总有觉得很难熬的日子,可等这些日子过去再回头看,原来当时以为很难熬的日子其实也不算什么。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先垫垫。”九娘关上门出去,青芜蒙在盖头下沉思起来。
老人总说,事不过三,她这都第二次穿上嫁衣了,若是依旧是一场空,大概她这辈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吧?
冲动了一把,现在却有点后悔了。万一他不高兴呢?会不会怪她毁了他的婚礼,会不会连师徒都做不了了?
“琴青芜,你可不能怂!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青芜只好给自己鼓劲了。
“笃笃笃……”
新房门外有人在敲门,这什么情况?
不可能是九娘,难道是明羽白?也不对啊,他进自己的新房还敲什么门呀?
此刻青芜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这新房?新房一般不都是新郎原来的卧房吗?为什么明羽白却要在别处弄一个新房呢?
青芜想着这个问题,而门外的人见她没有回应便咳嗽了一声:“青芜。”